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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封家真是家門不幸啊……（第2頁）

“封家真是家門不幸啊……”

這些議論更加肆無忌憚，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楚音淹沒。

楚音清晰地感受到了封若瑤的退縮和周圍驟然增加的惡意。

但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怒意和翻涌。

她挺直了背脊，仿佛風(fēng)雪中寧折不彎的青竹。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羞辱和孤立中，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老夫人！您說得對呢！女兒家的歸宿最要緊啦！”

一個沉穩(wěn)、帶著久居上位者威嚴(yán)和不容置疑的評判意味的聲音，緩緩響起：“龍老夫人所言，字字珠璣，發(fā)人深省。”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深紫色云錦翟衣、頭戴赤金點翠大鳳釵、面容端肅、眼神銳利的中年婦人緩緩開口。

她坐在龍老夫人下首不遠(yuǎn)處的尊位上，正是護國公府的大夫人——杜云卿的母親！

杜大夫人目光如電，緩緩掃過楚音那張蒼白卻倔強的臉，嘴角噙著一絲極其淡漠、仿佛洞察一切的弧度，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每一個角落，帶著一種久經(jīng)世故的冰冷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女子之道，貴在貞靜守禮，安分守己。嫁為人婦，當(dāng)以夫為天，以子為貴。若不幸寡居，更應(yīng)深居簡出，持節(jié)守志，為亡夫守節(jié)，為家族守名。此乃古禮，亦是天道。”

她微微一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直刺楚音眼底深處，加重了語氣：

“最忌，便是心有不甘，拋頭露面，甚至，以有夫之婦的身份，行那等攀附權(quán)貴、招蜂引蝶之事！”

她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威嚴(yán)：

“此等行徑，非但自輕自賤，更會辱沒門楣，禍及家族！縱然一時僥幸，得了幾分虛妄的‘青睞’，也不過是鏡花水月，徒惹笑柄！最終，必是身敗名裂，自取其辱，落得個無人收場、孤苦伶仃的下場！”

杜大夫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重錘，裹脅著護國公府的威勢和根深蒂固的禮教枷鎖，狠狠砸向楚音！

她不僅將龍老夫人的“關(guān)心”上升到了“天道”、“古禮”的高度，更是將“攀附權(quán)貴”、“招蜂引蝶”、“自取其辱”、“無人收場”這些最惡毒的罪名，赤裸裸地、毫不留情地扣在了楚音頭上！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嘲諷，而是來自頂級勛貴家族掌權(quán)者的、公開的、帶有定論性質(zhì)的道德審判！其分量和殺傷力，遠(yuǎn)超江若初之流的膚淺譏笑！

整個大廳徹底陷入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音身上，充滿了震驚、憐憫、幸災(zāi)樂禍，以及一絲對護國公府威嚴(yán)的敬畏。

龍老夫人對杜大夫人的“仗義執(zhí)言”顯然十分滿意，臉上露出了更深的笑意。龍淵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復(fù)雜地掃過楚音僵直的身影，隨即又迅速移開，仿佛在欣賞一出與己無關(guān)的好戲。

慕容煙用團扇掩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帶著憐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的眼睛。

封若瑤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又往后退了半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楚音站在大廳中央，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惡意和審判。她像一葉孤舟，飄汩在無根的大海上。

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卻如同暴風(fēng)雪后驟然凍結(jié)的寒潭，深不見底，不起波瀾！

她沒有去看杜大夫人那張端肅威嚴(yán)的臉，也沒有看龍老夫人那虛偽的笑容，更沒有看龍淵那冷漠的側(cè)影。

她的目光，平靜地、緩緩地掃過大廳中所有或幸災(zāi)樂禍、或等著看笑話的賓客，最后，落在了主位上的龍老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