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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南錦城征兵！（第2頁）

“我父鎮(zhèn)南王，忠心體國，為南疆屏障，勞苦功高。”

南錦城垂眸，語氣平淡，回避了“懈怠”與“怨言”的評判，卻巧妙地點明了南疆的實際掌權(quán)者，“正因其功勛卓著，才更知其艱難。陛下可知南疆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邊境線上的零星蠻族游騎？”

他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帝王緊繃的臉，加重了語氣：“是那千里煙瘴！是那毒蟲肆虐！是那水土不服！每逢盛夏酷暑、雨季連綿，便有瘴癘橫行，我南疆駐軍、戍邊士卒，未曾接敵便已十去其三！非戰(zhàn)損而亡者，年復(fù)一年，觸目驚心！南疆兵源之枯竭，遠甚北方苦寒之地！此乃第一患！”

宣佑帝眉頭微皺，這一點他并非完全不知，但南錦城此刻著重提出，顯然是為征兵造勢。

南錦城不給皇帝過多思量的機會，繼續(xù)說道：“其二，南疆地勢險要，千山萬壑，通道稀少。現(xiàn)有兵力，名為坐鎮(zhèn)，實則只能守點控線，縱深廣大地域?qū)崉t鞭長莫及。蠻族山民慣于鉆山越嶺，小股竄擾、劫掠商旅、滋擾百姓之事從未斷絕。若遇有心之人煽動串聯(lián)，一呼百應(yīng)，便是我南疆心腹之患！

陛下，寧不憂乎？”他點出潛在的威脅無處不在。

宣佑帝眼角微微抽搐，這些話說服不了宣佑帝，但他更明白后半句直指要害——南疆若亂，鞭長莫及！

“其三，”南錦城的音調(diào)微微沉凝，帶上了前所未有的鄭重，“也是陛下或許未曾詳察的關(guān)鍵。”

他目光如炬，直逼帝心，“封凜霄將軍鎮(zhèn)守蒼嶺，震懾的是北疆鐵蹄。然南疆邊陲，蠻荒深處，亦有強鄰窺視！千機城狼子野心，其機關(guān)傀儡之術(shù)詭秘難測，非血肉之軀所能輕易抗衡！

我南疆軍中雖有器械司，然近年來研發(fā)推進緩慢，難及敵之銳利！

若無雄厚兵員，勤加操練，精研陣法、磨礪意志、熟悉新械，一旦千機城那不知疲倦、不懼傷亡的鐵軍南下，僅憑現(xiàn)有之兵，何以當(dāng)之？難道要步封將軍于蒼嶺之后塵？！

屆時南疆一失，門戶洞開，蠻族與千機城勾結(jié)長驅(qū)直入，大商基業(yè)危矣！

臣等萬死難贖其罪！”

他再次提起封凜霄和蒼嶺之殤，將征兵之事直接抬升到了關(guān)乎國本的高度，并用鐵甲傀儡的威脅刺激皇帝最深層的恐懼。

他微微躬身，聲音清晰而極具穿透力：“故而，此次征兵，絕非倉促應(yīng)戰(zhàn)，而是破釜沉舟，鑄就我大商南疆之鐵壁銅墻！此十五萬新兵，并非一時之虛數(shù)。

臣等計劃分批招募、嚴格遴選、循序投入，首要目的便是以老兵帶新兵，借南疆酷烈之地、煙瘴煙瘴之苦，自然汰弱留強！

最終能熬過水土、挺過操練、留作常駐之‘靖邊營’銳卒者，十成中能有二三萬精銳可堪大用，已是僥天之幸！

余者，亦可屯田戍邊，加強縱深，鞏固地方，成為陛下的眼線、手腳！這半年，乃是汰弱之期，鑄軍之始！征兵之?dāng)?shù)，亦是深思熟慮后為汰弱留強留下足夠余地！”

南錦城挺直脊背，語氣斬釘截鐵：“兵貴精而不在多！此十五萬看似龐大，實則是為陛下在三年后、五年后，錘煉出一支真正耐煙瘴、懂山地、擅新械、意志如鐵的‘靖邊’鐵軍！若只求表面安寧而因循茍且，無異于抱薪救火，終將養(yǎng)虎為患！

待來日南疆烽煙起于肘腋，再想征兵練卒，只怕悔之晚矣！臣此舉是為萬全，非是滋擾地方！懇請陛下明察！”

殿內(nèi)死一般寂靜。

宣佑帝死死盯著階下的南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