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之爭
徐東來畢竟跟許純良一起搶救過欒玉川,知道許純良還是有水平的,而且他們?nèi)送瑫r被邀請,不忍心看到這年輕人出丑,笑道:“小許喝多了。”他說這句話的用意是幫許純良解圍,許純良如果順著這句話說就輕松化解了剛才的尷尬。
許純良道:“徐主任放心,我沒喝多,身體部位的結石只要采取正確的方法都可以清除掉,其實不影響身體機能的異物完全可以采取共存的方法,你不惹我,我不惹你,對待疾病也是一樣,有人小病不斷卻長命百歲,就是這個道理。”
蘇云全身為心內(nèi)科權威人士,在治學上非常嚴謹,他最厭惡的就是招搖撞騙的江湖游醫(yī),許純良的這番話在他聽來簡直毫無道理,估計連好友欒玉川也受到了他的欺騙。
蘇云全道:“人體任何部位的結石都可以進行碎石?我沒有聽錯吧?中醫(yī)也有碎石之說嗎?請恕我孤陋寡聞!”
李家寬面露尷尬之色,許純良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滿了,如果在場的只是普通人倒還罷了,蘇云全、徐東來都是本省內(nèi)科權威大咖,信口開河只能貽笑大方。
許純良道:“我許氏祖上傳下來就有碎石秘方,各位有誰若是遇到這方面的困擾,我可幫忙解除病痛。”
蘇云全不屑一笑,欒玉川悄悄給他遞了一個眼色,蘇云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欒玉川是不想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探討下去,以免客人難堪,畢竟今天是答謝宴,無論許純良真實的水平如何,他參加營救欒玉川是不爭的事實。
欒玉川道:“我身體尚未完全康復,今日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眾人紛紛響應,本以為這件事就此過去,可墨晗道:“許先生祖上的秘方是否可以根治欒總的冠心病?”
蘇云全暗笑,這小子說話太狂,連墨晗都看他不順眼了。
許純良喝完那杯酒將酒杯緩緩落下道:“欒總歸根結底是氣滯血瘀,經(jīng)絡阻塞,有道是,不通則痛,痛則不通,只需活血化瘀,疏通經(jīng)絡,病根自然消除。”
“敢問許先生,具體應該如何做呢?”墨晗步步緊逼。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許純良,都認為他今天很難圓過去了。
許純良道:“那也要分輕重緩急,若是不急,可用藥耐心調(diào)理,只需遵從醫(yī)囑,按時服藥,三年五載可以痊愈。”
蘇云全心說別看這小子年輕,騙人的套路一套一套的,這也是不少江湖郎中的手段,拖你個三年五載,把伱兜里的錢騙個差不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這還算好的,有的等不到時候就已經(jīng)病亡,更是人財兩空,江湖游醫(yī),著實可恨。
墨晗道:“若是急呢?”
許純良望著她道:“急可選擇西醫(yī)。”
蘇云全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子臉皮可真夠厚的,剛才不是還在鼓吹國醫(yī)萬能,現(xiàn)在話鋒一轉(zhuǎn)推薦西醫(yī)了。
李家寬心說你可別說了,你不嫌丟人我都覺得丟人,人家把咱們中醫(yī)師都當成江湖騙子了。
許純良道:“不過像欒總這種情況比較特殊,若是選擇西醫(yī),只怕的得之桑榆,失之東隅。”
聽到許純良當面詆毀自己的專業(yè),蘇云全可聽不下去了:“小許,你這話有失偏頗吧。”連許醫(yī)生都不屑稱呼了,這小子根本就不是醫(yī)生,充其量就是個游方郎中。
許純良道:“我雖然未曾學過西醫(yī),也知道冠心病的治療方法無非就是利用外物擴張脈絡。”
蘇云全道:“你說得是搭橋和球囊術吧,利用這些手段來擴張狹窄的冠狀動脈分支,改善心肌供血,這是目前全世界公認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許純良道:“無非是在經(jīng)絡中植入異物罷了。”
蘇云全微微一怔,歸根結底還是要植入異物,所以搭橋術后還要長期服用他汀類藥物。
“治療經(jīng)絡的病變最好的辦法是清除淤滯,讓經(jīng)絡回歸本原,而不是用一個新的東西來改變經(jīng)絡原本的布局,當然我說得是國醫(yī)。”許純良振振有辭。
徐東來雖然承認許純良說得有道理,可在現(xiàn)實中誰又能讓已經(jīng)狹窄的冠狀動脈恢復成原狀?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提醒道:“西醫(yī)中也有溶栓治療,通常是溶栓治療后效果未達預期,才會選擇搭橋術和球囊術。”
許純良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對方法,任何病癥皆可迎刃而解。”
蘇云全估計許純良又要拿出五行學說來忽悠人了,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在實際的診療中有脫離人體解剖生理之嫌,他甚至懷疑這套學說純粹是古人想象出來的,可哲學并不同于自然科學。血栓在五行學說中屬于什么?難道是土?清楚血栓難不成要在土中栽樹?以木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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