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咬牙點頭:“聽陽叔的!刮!”
兩個孩子立刻行動,蚌殼笨拙用力刮起鹽土。
很快,一小堆深色鹽土堆起。
“阿嬤,有完好的大陶缸?大木桶?”姜郕陽急問。
阿嬤苦澀搖頭:“大的抵債了…小的裂口…”
心一沉。無容器,如何淋鹵?
目光急掃,定格在灘邊廢棄半埋的石槽!煮鹽冷卻殘件,邊緣破損,主體尚存,底有積水。
“就它!”姜郕陽眼中精光一閃,“松兒,禾兒,鹽土鋪石槽底!鋪厚!壓實!”
他掙扎過去,用手幫忙壓實。
拿起破陶罐,踉蹌到海邊,費力舀渾濁海水。
“倒!慢慢倒!滲下去!”指揮姜松將海水淋在壓實鹽土上。
渾濁海水滲入,從槽底破損縫隙滲出更深、更濃稠的液體——鹵水!
咸澀氣味,比海水濃烈數倍!
“成了!初步淋鹵!”心中狂喜!古籍中的“刮土淋鹵法”驗證有效!
但
鹽灘上的“海神”與管事的威脅如懸頂之劍,饑餓啃噬意志。
海風呼嘯,卷咸腥塵土撲臉生疼。
阿嬤與孩子圍坐池邊,望著渾濁鹵水,茫然中帶一絲微弱的希望火苗。
姜郕陽靠冰冷礁石,閉目強休,腦中瘋狂運轉:
淋鹵效率低!鹵水純度差!結晶池簡陋!
天氣糟!如何除苦增白?
憶起《本草綱目》“皂角澄水”…無皂角!《夢溪筆談》“草木灰吸附”…草木灰?
“阿嬤…有…灶灰?”虛弱問。
“灶灰?有!堆灶膛下,好久沒清。”阿嬤忙答。
“好…回…取些…”每字透支體力。
等待漫長。
饑餓虛弱幾乎將他再次拖入黑暗時——
“白…白色的!沙子!”姜禾細弱驚叫!
姜郕陽猛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