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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書小說>明朝皇位傳承中的幾次意外 > 第32章 塵埃落定,克繼大統(tǒng)(第3頁)

    第32章 塵埃落定,克繼大統(tǒng)(第3頁)

    待騷動稍稍平息,朱瞻基展開明黃詔書,金絲鑲邊在火光中閃爍:“新帝有旨!此次北征,諸位將軍勞苦功高,皆記首功!大軍不日即可入關(guān),與家人團聚!”

    話音剛落,帳內(nèi)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如釋重負(fù)的感嘆。將領(lǐng)們緊繃的面容漸漸舒緩,有人眼眶泛紅,有人長舒一口氣。

    在“吾皇萬歲”的叩拜聲中,朱瞻基終于得以走到爺爺朱棣的錫棺前。

    看著冰冷的棺槨,朱瞻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幼時爺爺教他騎馬射箭的場景、北征前那充滿期許的眼神,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中。他雙膝跪地,伏在棺木上放聲痛哭,淚水浸濕了素白的孝服。

    就在朱瞻基沉浸在悲痛之中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懋身著鎖子甲,腰間佩刀未卸,大步踏入靈堂。他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格外高大,投在素白帷幔上的影子,宛如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

    榆木川的夜風(fēng)裹挾著沙礫,將靈帳外的素幡吹得獵獵作響。朱瞻基撫著朱棣棺槨的手指驟然收緊,耳畔傳來的腳步聲卻與想象中截然不同——陳懋沒有按他想象中那樣佩劍闖入,而是在外帳卸下甲胄,只著一身素色中衣,連靴履都沾滿連夜趕路的泥漬。

    "罪將陳懋,向太子殿下請罪!"老將撲通一聲跪倒在青磚鋪就的靈堂,白發(fā)在燭火下微微發(fā)顫。他刻意避開“皇太孫”的稱呼,這份對皇位繼承順序的精準(zhǔn)拿捏,讓朱瞻基手中的孝帕不自覺攥緊。

    朱瞻基緩緩轉(zhuǎn)身,孝衣的廣袖掃過銅香爐,帶起一縷龍涎香的余韻:"陳將軍何罪之有?"

    目光掃過對方佝僂的脊背,想起密報中那封送往漢王府的密信,此刻卻見陳懋腰間空空如也,連尋常武將不離身的佩刀都未曾攜帶。

    "末將豬油蒙了心!”陳懋突然以頭搶地,額頭撞在地面發(fā)出悶響,驚得守靈的小太監(jiān)手中銅盆當(dāng)啷落地,“聽聞先帝圣駕違和,竟妄想……"

    陳懋喉結(jié)劇烈滾動,將“通風(fēng)報信”四字咽回喉嚨,“私遣信使試圖入關(guān),實乃十惡不赦!"

    帳內(nèi)空氣驟然凝固,楊榮不動聲色地向書吏使個眼色,竹簡翻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朱瞻基輕笑出聲,親手扶起陳懋,語氣輕松平常:“將軍追隨父皇三十余載……”

    陳懋一言不發(fā),羞愧的低著頭。

    朱瞻基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做出最后的總結(jié):“將軍不過是一時糊涂。"

    這番表態(tài)讓陳懋如蒙大赦,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他哪里不知,此刻自己的項上人頭全憑眼前少年一句話。昨夜在營帳中,他將那封未送出的密信付之一炬,此刻又孤身一人冒死趕來,賭的就是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的時機。

    接下來的幾日,朱瞻基展現(xiàn)出遠(yuǎn)超年齡的手段。他在中軍帳設(shè)下“問計臺”,每日召見數(shù)位將領(lǐng),既不談罪也不言功,只與他們追憶北征時的軼事。

    張輔會意,主動將自己的親兵營編入返程前鋒;柳升則帶著火器營嚴(yán)守要道,確保大軍行進萬無一失。當(dāng)十萬大軍如長蛇般蜿蜒向山海關(guān)時,烽火臺上的守將早已備好清水糧草,迎接這支歷經(jīng)生死的軍隊。

    九月初三,最后一批邊軍在宣府領(lǐng)完賞賜,回到駐地。

    朱高熾站在午門城樓上,看著三大營將士代表那整齊列隊的身影,手指輕輕叩擊城墻磚塊。他知道,當(dāng)陳懋主動請罪的消息傳遍軍營時,這場權(quán)力交接的暗戰(zhàn)便已落下帷幕。

    遠(yuǎn)處,朱瞻基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來,身后跟著主動交出虎符的陳懋——老將的白發(fā)在秋風(fēng)中飛揚,腰間新賜的玉帶卻熠熠生輝,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舊時代的終結(jié),與新王朝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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