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粗暴地把他扯起來,“別裝得好像你愛得有多么純潔,紗織想要跟你上床,你乖乖聽話不就好了?”
永瀨蓮沒有多余的力氣反抗他,他愣愣地抬手擦了擦臉,才發現那是眼淚。
他踉蹌地從床上下來,用顫抖的手一件件穿好衣服,眼睛沒有了平時的神采,“她剛剛gaochao了……”
“我不知道你和紗織是什么關系,假如她真的這么信任你,請你照顧好她。”
永瀨蓮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我在一邊,你不介意吧?”
在高橋的記憶里,母親是最溫柔的人。
炎熱的夏天,母親會自制牛乳冰淇淋,放在冰箱里冷藏,這是高橋小時候的味覺記憶。
他出生起就是母乳喂養,且很晚才被迫斷奶,母親甚至抱著嬰兒時期的他取笑說,真是個貪吃的孩子。
這樣養大的孩子,是對母親依戀很深的人。就算母親的面容已經模糊,但他記得她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溫暖的香氣,熨帖地縈繞在他的鼻間,一呼一吸,帶給他十足的安全感。
高橋在尋找一個人,一個能替代母親的角色。
包容他所有愿望乃至欲望,并仍然深深愛著他的人。
紗織什么都好,就是并不愛他。
母親去世那年他才10歲,已經是懂事的年紀,父親從保險公司獲得一筆人身意外賠償金,他和父親寄生在母親的尸體上過了一段時間好日子,只是最終父親還是投資失敗,把錢揮霍一光,幸好那時他也長大了,可以離開故鄉。
他很早就懷疑自己的母親并非意外身死,而是被父親謀殺以換取巨額保險金,后來漸漸長大,兒時的記憶模糊了,他開始想:所謂的謀殺大概從未存在過,只是自己太恨父親所產生的幻想。
他接到通知回去家鄉處理祖產里的東西,意外發現了父親的日記,日記很久沒有更新,最近一次已是叁年前,高橋直接翻到他十歲那一年,母親過世的相近日期,試圖尋找過期的真相。
那幾頁上面沒有什么明確的足以讓他給父親定罪的文字記錄,只有父親用筆留下的日期和天氣,還有一句——
「但愿ako能原諒我吧。」
ako是他的小名。
更加殘酷的是,母親的面容在他心里已經慢慢遠去了,而父親的臉還如此清晰。
母親的真正死因在心頭縈繞不去,他開始夢見一些以醫院實習為背景的事情,比如在檢驗科處理病理組織,需要用化學試劑對樣本進行染色,同事忽然端來一托盤血肉模糊的東西,并用醫用剪刀一點點剪開。
他正要問同事這是什么,那堆血肉中忽然浮現了胎兒殘破的臉。
高橋的醫院實習經歷中并未發生過這種詭異的事情,但他莫名對夢中那堆血肉產生了親切感,因為他也本該是被母親流掉的孩子。
母親不該生下一個sharen犯的孩子。
他從一個個夢中醒來,漸漸產生了奇怪的想法,他從未如此想要回到母親的子宮里,接著被無意識地剪碎,通過yindao排出體外,成為一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