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在御書房呆了三天,陳薇羽來了三次,安高秋裝聾作啞,反正秦浪沒耽誤繪畫,不過安高秋還是從陳薇羽變得晴朗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些端倪,過去她的雙眸始終黯淡,現(xiàn)在突然明亮如星。
秦浪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了漫畫,本以為還會被派去護靈,可突然又收到一個命令,讓他率領(lǐng)西羽衛(wèi)前往皇陵守護,為皇上的下葬做準備,力求排除一切隱患,萬無一失。
秦浪離開皇宮之前,見到了桑競天。
自從龍熙熙出事之后,他們兩人就沒在見過面,桑競天畢竟老謀深算,見到秦浪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和顏悅色道:“秦浪,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秦浪也陪著他做戲,恭敬道:“孩兒給義父添麻煩了,多虧義父為我奔走,方能躲過一劫。”
桑競天道:“此事你無需謝我,龍熙熙惹下那么大的禍端,我也沒能力救你,你應(yīng)當(dāng)謝太后開恩,更應(yīng)該謝咱們的女皇陛下。”白玉宮已經(jīng)正式即位,成為大雍女皇。
秦浪道:“如果不是看在義父的面子上,她們也不會幫我。”
桑競天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傷懷,凡事都應(yīng)該往前看,熬過這段低潮的日子,相信你必然否極泰來。”,女兒認準了秦浪,這讓桑競天感到有些棘手,秦浪雖然表面上對自己沒有任何變化,可他心底一定是恨極了自己,從秦浪寫下那封休書開始,就證明他已經(jīng)決定抓住女皇這個靠山,以白玉宮對秦浪的感情,這小子日后必然會飛黃騰達。
讓桑競天感到更為頭疼的是太后蕭自容的態(tài)度,總感覺這段時間她改變了許多,雖然在朝政上倚重自己,但是在玉佛殿真情流露之后,她似乎已經(jīng)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全忘了,白惠心究竟是對自己余情未了,還是只想利用自己?睿智如桑競天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有一點他能夠斷定,白惠心對他并未完全信任,在目前的局勢下本該是乘勝追擊,清除異己,進一步穩(wěn)固權(quán)柄的絕佳時機,可白惠心卻偏偏猶豫了,就算她考慮女兒的感受放過了秦浪,可呂步搖呢?為何仍然將呂步搖留在這世上?難道她還想通過呂步搖來牽制自己?
秦浪辭別桑競天,離開皇宮回到西羽門,看到陳虎徒率領(lǐng)一群西羽衛(wèi)都已經(jīng)在那里整裝待發(fā)。古諧非和王厚廷也在,不過他們并非西羽衛(wèi),也不會隨同一起前往皇陵打前站。
眾人看到秦浪平安返回這才放下心來,古諧非道:“這幾天聽說你被召入了宮中,我們都為你擔(dān)心來著。”
秦浪道:“沒事,只是太后讓我給皇上畫些畫,給他陪葬。”
王厚廷知道秦浪教小皇帝畫漫畫的事情,感慨道:“太后倒是有心。”
陳虎徒道:“前往皇陵還有七十多里路途,咱們還是盡早出發(fā)吧。”
秦浪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龍熙熙走了,他也沒有需要告別的人,過去一直將錦園當(dāng)成家,現(xiàn)在龍熙熙離開了,家也就不復(fù)存在了,內(nèi)心中充滿了失落,有時候真想放下這里的一切,遠走高飛,去找龍熙熙和她一起相伴終生,可他剩下的生命并不多,而龍熙熙也未必甘心這樣的生活。
離開雍都的西門,陳虎徒和秦浪落在隊伍的最后,陳虎徒道:“這兩日你都在宮內(nèi)?”
秦浪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陳薇羽。
陳虎徒其實想問得就是妹妹,低聲道:“有沒有薇羽的消息?”
秦浪道:“我見過她。”
“真的?”陳虎徒驚喜道。
秦浪點了點頭:“放心吧,她沒事。”
“你跟她見過面?說過話?她有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秦浪心說我和她何止見過面說過話那么簡單,只是這其中的細節(jié)當(dāng)然不能告訴陳虎徒,嘆了口氣道:“她是皇后,我需要避嫌,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機會說話。”
陳虎徒深信不疑,若是知道秦浪這三天和他妹妹發(fā)生了什么,肯定要從馬上扯下這小子痛揍一頓。
秦浪道:“不過,你也不必擔(dān)心,她狀態(tài)還好,我打聽了一下,聽說她以后會暫住皇宮,可能動了出家的念頭。”
陳虎徒感慨道:“我這妹子命苦啊。”
秦浪心說陳薇羽命苦源于她自己的選擇,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選擇入宮,也不會有今日之境遇,不過陳薇羽入宮的目的也并不單純,以她的境界,也沒把皇后的位子放在眼里,按照肖紅淚所說,陳薇羽也是為了《陰陽無極圖》,可她從未在自己面前提過。
陳窮年這幾日都在皇宮,可明明知道女兒就在宮內(nèi),卻無法相見,身為父親豈能不為女兒的命運憂心。小皇帝死了,他也就不再是什么囯丈,想想這場婚姻真是荒唐至極,女兒除了一個皇后的名頭什么也沒得到。在外人眼中,他是父憑女貴,連他的這個刑部尚書也是因為女兒才得到的。
陳虎徒前往皇陵當(dāng)日,陳窮年被太后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