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村。
顏家大院。
稻花端坐在堂屋,認真的記錄著今年的收成。
顏老太太坐在一旁,一臉慈愛的看著她,見孫女一筆一筆將收成記錄得清清楚楚,臉上不由越發(fā)的滿意和驕傲。
她知道,村里族里私底下沒少說她偏心,放著孫子不疼,偏偏將一個小丫頭片子疼到了骨子里。
可那些人也不看看,她家稻花多招人稀罕。
不僅模樣長得好,還特別的旺家。
一出生,她那連考了兩次都落榜的大兒就中舉了,第二年更是金榜題名,中了三甲同進士,被任命為了七品縣令。
這之后,在顏家村只能算中等人家的他家,開始一年好過一年,逐漸的興旺起來了。
除了這些,那丫頭還特別的暖心,暖得人的心都要化了。
孩子他爹死得早,她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為了拉扯大四個孩子,她只能沒日沒夜的做活,長年累月下來,身子虧空得厲害。
大兒被任命為縣令那年,她覺得能跟孩子他爹交代了,心里一直憋著的勁兒一下就松了,然后她的身體就不行了。
從那以后,她就不能在做重活,平時也是氣喘吁吁,湯藥不斷。
大兒上任時,稻花被留在了老家,一是孫女當(dāng)時還小,不好長途奔波;二是,稻花生得白嫩乖巧,大兒見自己喜歡,便特意將稻花留下來給她解悶逗樂。
這丫頭五歲那年,也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十幾里外的山神廟的和尚能治自己的病,就偷偷的跟著村里趕廟的人直接上門求藥去了。
三伏天的太陽烤在大人身上,大人都會覺得生疼,何況是那么小小的人兒。
當(dāng)看到稻花,跑了幾十里路,跌跌撞撞捧著求來的藥回來時,她的心啦,就從來沒那么軟過。
說來也奇怪,從那以后,她的身子還真的一天好似一天,如今走出去,誰不說一聲她身體好、精神好?就是一般的年輕婦人也未必跑得過她。
這丫頭,就是她的福星。
“祖母,咱家200多畝地的收成都要送去臨宜縣嗎?”稻花將今年的收成核算好后,抬頭看向顏老太太。
臨宜縣就是她爹上任的縣城。
顏老太太點了點頭:“北方的好些州府,去年都鬧了旱災(zāi),臨宜縣偏北,雖沒大旱,可收成也不是很好,我們將糧食送過去,一部分留作家用,一部分可以換點銀錢。”
稻花嘆了一口氣,故作老成道:“看來我爹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呀。”
天災(zāi)什么的,即便是擱在現(xiàn)代,也不是那么好防治的。
顏老太太:“知道你父親的不容易了吧,到了臨宜縣,你可得好好親近親近你父親。”
孫女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在自己父母身邊呆過,平時也甚少提及,對此,她可沒少擔(dān)心,生怕孫女和自己的父母疏遠了。
她老了,孫女日后總歸還是得依靠她父母的,到了臨宜縣后,她可得多花點心思拉近兒子和孫女的感情。
稻花撇了撇嘴:“父親身邊可是有寶貝女兒的,他可未必會稀罕我。”
顏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孫女:“怎么,你覺得自己比不過那小妾養(yǎng)的女兒?”雖然都是孫女,不好意思,她偏心,別管大兒來信說小妾生的龍鳳胎如何如何,在她眼里,稻花是誰也不能越過的。
稻花一下就站了起來,仰著腦袋,氣勢洶洶道:“我會比不過她?我只是不屑于比罷了。”和一個小娃娃比,太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