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大地在艷陽的烘烤下,熱氣翻騰,就是路邊的草木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人們更是被悶熱的天氣弄得心煩氣躁。
州衙后院客廳,即便已經(jīng)放了十幾盆冰,可屋里的人還是感到有些躁熱。
客廳中坐了不少人,其中顏致高坐立不安的坐在主位上,眼睛不時的往坐在左手方的兩位錦衣華服公子身上瞟,同時,又不斷的往門口張望。
此刻的他內(nèi)心十分不平靜,因為他剛知道了長女救的人竟是平親王的嫡子。
雖說早就猜到他是皇族中人,可當面證實了,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與其交談。
對于顏家來說,這位的身份實在太高了。
高到他必須小心翼翼的對待,生怕一個不注意惹惱了對方,以至于為顏家招禍。
官場上的人他是不怕得罪的,大不了,他不做官了,可皇族,他是真沒膽子得罪,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好好的把人伺候好了。
顏致高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往外冒的汗水,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哎,昨天真不該同意母親和稻花去莊子上的。
貴人點名了是來拜見老太太的,誰知竟撲了個空。
也不知道文濤有沒有到莊子了?
客廳中,和顏致高一樣處于焦躁狀態(tài)的還有周家長孫周承業(yè)。
周家在興州經(jīng)營了好幾代,人脈遍布各處,說句不客氣的話,但凡興州發(fā)生了點什么,幾乎瞞不了周家。
所以,當小王爺和布政使家的公子一進入興州地界,周家就收到了消息。
第一時間,爺爺就催促他過來拜見,最好能將人請到周府去坐坐。
周承業(yè)隱晦的打量了一眼眼前這位深受太后、皇上寵愛,可在京城卻有很大爭議的皇族子弟。
平親王家的這位嫡子在皇宮有多受寵?
整個京城,王爺不少,王爺?shù)淖铀酶遣簧?,可唯一敢稱小王爺也就這一位了。
要知道,皇家規(guī)矩森嚴,王爺?shù)膬鹤酉胍^承王位,必須得等王爺年邁退位之后方可請封,那時才可自稱王爺,在這之前,哪怕前面多帶個小字,那也是僭越。
這位聽說才幾歲,皇宮里的人就稱呼其為小王爺了,皇上、太后偏偏還縱著,由此可見,這位有多受寵了。
周承業(yè)又看了看知州顏大人,看他拘謹?shù)臉幼樱闹惺值囊苫?,能得小王爺親自登門,其關系必定很硬。
可從進門到現(xiàn)在,顏大人和小王爺就沒說過幾句話,看上去很是不熟。
這讓他有些納悶了。
關于顏家背后的有貴人這一事,周家也打聽過,不過最后打探到的結(jié)果到了布政使那里也就斷了,真沒想到顏家能結(jié)識皇族。
客廳里有些安靜,蕭燁陽在等了一個多時辰后,本就心情不佳的他,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他從來都不是個能忍的,這世間也沒幾個人能讓他收斂自己的脾氣,心里不高興,他一般都是會直接表現(xiàn)出來的。
以至于,京城里的人都說他的脾氣比皇子還大,說他桀驁不馴。
對此,他從來沒在心上過,繼續(xù)我行我素。
他一個小王爺,還要去忍那些身份在他之下的人,真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