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信觀六年,都城金陵。
在秦淮河畔最大的青樓——嫣紫樓的門口,站著一隊(duì)錦衣衛(wèi)。
窯子門前有衛(wèi)兵站崗,說明今天窯子里來了大人物。
而這個大人物,就是東廠提督景珣,齊國境內(nèi)最權(quán)勢滔天的太監(jiān)。
景珣本是魏國的九世子,被齊篡了國后,篡位者也就是現(xiàn)在的齊帝,給了他們前朝皇子兩個選擇,要么自刎,要么自宮。
其余皇子都士可殺不可辱,而他選擇了后者。
他成了內(nèi)官之后,利用自己前朝皇子身份,把心向大魏的舊部誘騙捕殺,取得了齊皇的信任,用故人的人頭累成了他進(jìn)步的臺階,混得如魚得水,沒臉沒皮地成了天下第一大太監(jiān)。
俗話有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jiān)上青樓。”
景珣沒了那家伙事,卻三天兩頭的逛窯子,倒不是因?yàn)橛卸嗝创蟮陌a,只是自欺欺人,好讓別人覺得他不是個閹人。
說實(shí)話他也確實(shí)是個面容清秀的翩翩公子,換下了中官服,穿上綾羅綢緞,依舊是鮮衣怒馬的模樣,雖說沒了那二兩肉,可身上的王族貴氣卻是一點(diǎn)沒減。
一個小妓女露菡上樓時與他擦肩而過,眼神直接被他勾走了半晌,回過神來喃喃自語,“好俊的郎官啊。”
另一個年長妓女秋虹接過話道,“皮囊好看有什么用?可惜是個銀樣镴槍頭,沒了那話兒,去不了巫山,看不了云雨。”
露菡心中一驚,“他就是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東廠提督?”
“正是,妹妹去陪陪他?”
“不了姐姐,我還是要命的。”
每次侍奉景珣的女人,不是沒了心兒,就是沒了肝兒,甚至有一次把一個唾罵他的姑娘,穿了琵琶骨,像牲口一樣掛在了房梁上三天三夜,這里的妓女們沒有不怕他的。
“唉,這次也不知道是哪個姐妹倒霉。”
秋虹苦笑了一聲,“這我可聽說了,是新晉花魁,秀女落選了剛干了這行沒多久,聽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那些達(dá)官貴人想見她一面得排號呢!”
“啊?今天外面沒有排隊(duì)的人呢?”
“誰敢跟他爭啊?那些當(dāng)官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不惹他都容易被收拾,惹了他還能有個全尸嗎?”
這時一聲犀利的慘叫聲突然從景珣的房間傳了出來,與以往不同,這一次的聲音不是姑娘的聲音,而是他的。
秋虹以扇掩面笑道,“真是奇了,東廠提督還能有被人反將一軍的時候,這花魁不愧是花魁啊,好手段!”
露菡好奇心爆棚了,“姐姐,咱們要不咱們偷看一下?”
“看看?你也不怕嚇著?”
“不怕,或許能學(xué)個一招半式的!”
“哼哼,記得隔得遠(yuǎn)一些,免得濺一身血,上一次我就是離得太近,三天過去身上還有血腥味。”
“啊!姐姐,原來你也沒少看啊!”
露菡吐了吐舌頭,跟在秋虹的身后,一同上了樓。
景珣并不忌諱別人窺探他,甚至偷窺他的人越多反而更能激發(fā)他的獸欲。
秋虹倒是謙讓,讓露菡先看,露菡透過門縫剛剛看了一眼,就嚇得癱倒在了地上,連連后退了數(shù)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