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線一支佯軍前出十里,假設(shè)營帳、布炊煙,吸引夏軍主力傾出,卻在午時突然棄陣逃逸,引敵追入丘陵。地勢起伏,騎兵難馳,夏軍陷入拉鋸,斥候數(shù)被擒,情報中斷。
第三日午后,宋玉調(diào)前夜斬哨之騎回轉(zhuǎn),襲擾敵后補給點,趁其前鋒未穩(wěn),趁隙奪路而退。
不過營中仍有數(shù)位將官對“兵不過境,卻夜斬耳目”的打法頗有微詞,暗諷宋玉避實擊虛、不敢正面交鋒。
畢竟齊帝此次的規(guī)劃是滅國戰(zhàn),要是都這種打法,十年八年的也下不來。
宋玉獻策:“將軍,如果正面戰(zhàn)場上沒有辦法攻城略地,只怕在金陵有人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張令憲冷聲道:“傳我的命令,給我調(diào)羽林突營,繞至河右丘陵——”
與此同時,百里之外的夏軍大營內(nèi),王耀威派的細作柳橙衣低著頭,站在帳后燈影中。
此時夏軍主將賀瑛正與幕僚們議戰(zhàn)。他面色沉沉,翻著近三日齊軍來攻的戰(zhàn)報,眉宇緊鎖:“三日三襲,皆為試探,卻不留兵鋒,似虛而不實。”
一名偏將拱手:“大帥,屬下以為,此乃敵人試圖迷惑我軍,圖我后路。依我看,須派精騎守林麓諸道,夜巡斷嶺,方可杜其再來。”
賀瑛卻未置可否,反望向一側(cè)坐著的暗使——柳橙衣。
“柳先生,閣下以齊人之身久居錦衣衛(wèi),卻愿助我夏國,此番恩義……本帥未敢忘。”他略一點頭,“你說,這齊人三日不戰(zhàn)而退,意欲何為?”
柳橙衣抱拳,神情恭順,卻語氣篤定:“賀帥,外臣觀此數(shù)戰(zhàn),實為齊軍掩耳盜鈴之計。”
他走上前,將一張新繪的軍圖展于案上,指向其中一處:“此地為齊軍糧道必經(jīng)的沙圖驛與鳩嶺渡,其主營后帳駐有一支新編輜重營。屬下得密報,此營守備松懈,且為新兵,夜里營中更哨未熟,極易攻破。”
賀瑛聞言,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誘我們打別處,實則弱點在后?”
柳橙衣低聲道:“不錯。他們表面佯攻,引我東顧,其實是欲藏真虛于虛實之間。賀帥若肯起夜軍兩千,由屬下帶一支小隊為前鋒,自烏渡繞行,乘夜突營,未必不能破其輜重。”
一眾將領(lǐng)聞言皆動容。
“若真能燒其糧儲,張令憲后續(xù)攻勢便無以為繼。”
“此戰(zhàn)若勝,可趁其亂而乘機破陣!”
是夜三更,濃霧彌漫,邊營三哨忽然齊鳴,緊隨其后數(shù)處倉房起火。
西側(cè)邊壘方向號角突響,箭雨傾瀉如瀑。齊軍夜驚未定,先鋒未及披甲,已有兩處副陣被破,損兵五百余。
主帳內(nèi),張令憲披甲奔出,剛欲號令反擊,便被西營傳來的火光震回營內(nèi)。
“賊人早有埋伏!”一名都指揮喊道,“我們的糧倉燒了。”
一時軍中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