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容匆匆趕來,看了眼信,臉色也微變:“這是滅口。”
“這是要坐實我通敵賣國之罪嗎?”蕭珣眉頭一皺,“是誰干的呢?”
蕭思容坐在他的身邊,“裴憲唄,他不是一直想害你?”
“可是直接殺了常庭閣,不就證實了他在誣陷我嗎?”
蕭思容搖了搖頭,“常庭閣死了,也可以說是你殺的,你為了脫罪,就說常庭閣知道內情,然后……”
蕭珣擺了擺手,他自然明白了蕭思容的意思,“照你這么說,動手殺人也有可能是太子,他想讓我加入他的陣營,就要把我逼到絕地,然后求救于他,好手段啊!”
“那就去找找太子?你加入他沒什么壞處吧。”蕭思容問道。
蕭珣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盯著那張“常庭閣已死”的密信看了良久,像是在看一枚孤注一擲的賭籌。
他忽然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壞處當然沒有,好處也沒有。”
“什么意思?”
“倘若我真的投了太子,”蕭珣抬眼,“就等于承認我已經別無退路了。”
“可你現在還有退路嗎?”
“當然有。”他語氣淡然,“夏國見過我的暗探那么多,他們沒本事都殺了,只是可惜了常庭閣……”
蕭思容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點笑意,“你總是早有打算。”
蕭珣一陣汗顏,他哪有這個本事,都是原身安排得好。
夜色愈深,院中枯荷在寒風中搖曳作響。火盆里紅炭輕爆,發出微弱的“噼啪”聲。
“你真的不考慮加入太子?”蕭思容問。
蕭珣望著火盆,手指輕輕拈起一枚紙簽,緩緩丟了進去。
“我要是現在投了太子,沒什么好處的,還得為他賣命,我之所以得罪了百官還能有機會在朝堂上立足,就是因為我表現得忠于皇上一人,要是被老皇上知道了我導向了太子,那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齊太子陰毒,這個我也清楚,你不加入他,就不怕他先對你下手?”
“他若真狠得下心來殺我,”蕭珣冷笑,“就該一開始就殺,而不是在我已經成了風口浪尖的時候,再來試圖招我,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頓了頓,眼神轉冷:“這時候殺我,就等于斷了他自己的后路。”
“可你不是說……”
蕭珣打斷了他,“齊太子的算盤決不能讓他如愿,我不能加入他,加入他就成了他的手下,我可以跟他合作。”
“可是如今的局面你不靠太子,還能靠誰?”
“我靠我自己。”他說,“還有你。”
這句話來得平淡,卻叫蕭思容一時怔住,隨即低頭一笑:“行,那你靠我。”
蕭珣站起身,取出一封未啟的信箋,提筆疾書。字跡潦草,卻勁力四溢。
“這是寫給誰的?”
“你黎叔,張之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