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溫室建筑群“地球回廊”之后,無論是陸鳴爭還是西里斯·切薩雷,時醞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統統扔到了腦后。
通訊系統打開就看見陸鳴爭準尉給她發送了數不清的消息,斷斷續續,似乎在做某些心理建設,只是時醞毫無興趣,簡單地掃了兩眼便退離了界面,不準備回復。
同樣,她也毫不在乎過去的幾個小時里切薩雷準尉究竟對她做了什么,如果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那就請便吧,反正她既不能被標記也很難自然受孕。
要是切薩雷準尉能拿出什么全息影像來威嚇她的話,時醞覺得說不定還有點意思。但她也很清楚,切薩雷和陸鳴爭是兩種人,被當成家族繼承人寄予厚望的陸鳴爭或許敢做這種事,西里斯·切薩雷卻不能。
跟時醞魚死網破的代價是流亡的皇子殿下無法承受的,就像原凜一樣。
隨便編造了外出信息應付宿舍的人工智能系統,一切恢復正常,休息日的時醞也照常在圖書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查閱資料寫論文。
畢業在即,除開戰略與指揮系繁重的課業考試外,她還有戰史課的論文要提交答辯,需要投注心力的事情還有很多。
而在時醞全身心都泡在圖書館中時,陸鳴爭的心思卻要浮躁得多。
不僅完全沒有在時醞身上留下一丁點的標記,甚至一醒來她就已經不見蹤影,像是絢麗夢幻的泡沫破碎一般,了無痕跡。
時醞不回復他的信息,他也并不意外,在他記憶中,時醞就是那種跟她迎面打招呼她都不一定會禮貌回應的人,她要是有好臉色那才是異常狀況了。
只是毫無避孕措施的迷亂一夜之后,即使沒有成功標記,陸鳴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校醫院反復檢查核實過自己的信息素情況并無異常和缺陷之后,使用特權慣了的貴公子又開始試圖調取時醞的檔案,只是這次他竟然頗為罕見地被拒絕了,對方的回復非常冷酷,聲稱即使是他也沒有任何權利調取時醞準尉的檔案。
挫敗感在一天之內接二連叁,晚間時分,終于在圖書館的某個角落里找到時醞的時候,陸鳴爭居然覺得松了口氣。
寬大的書桌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便攜食物的包裝袋和水杯,桌面上的臺燈暖光和顯示器的冷光照在時醞的臉龐上,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有在一抬頭看到陸鳴爭兩手抱臂一屁股坐在自己對面時,她才微微挑了挑眉毛。
“好巧,陸鳴爭準尉?!?/p>
她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情緒難以捉摸。
“不巧,找你很久了?!?/p>
陸鳴爭語氣聽起來不太好,但時醞只是勾了勾唇角,垂下眼皮繼續閱讀著電子文獻,完全不當回事。
“時醞準尉早上起得很早。”
“嗯。”
“不告而別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在圖書館閑聊更沒禮貌?!?/p>
兩人僵持不下。
恰逢此時,時醞的通訊系統卻亮了起來,一則完全陌生的通訊請求。
她站了起來,準備去往一側的天臺窗口接起通訊,只是剛起身走過長桌邊時,陸鳴爭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明亮有力。
“我要出去接通通訊,你在期待什么,告別吻嗎?我們的關系好像沒有到那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