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結束,回到圖書館室內時,陸鳴爭仍然兩手抱臂靠坐在她原本座位的對面,好整以暇,絲毫不知風暴將至。
而剛剛得知有人調取她檔案的時醞,并不需要什么思考就能得出結論,干得出這件事的一定是陸鳴爭,除了他以外不會再有人如此將行使特權視作喝水一般平常的事了。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望,時醞漂亮精致的臉龐上竟然浮現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即使圖書館的文獻存儲手段早已不限于紙質,但戰史系所需文獻最多的區域仍然參照古地球圖書館的形式建造,高大而厚重的書架承載著跨越時間漫漫長河的歷史資料,將一張張寬大的書桌分隔開來。
往常這片區域坐著的基本是戰史系的學生,beta含量很高,大部分人跟時醞的關系還不錯,但今晚戰史系有院系會議,此時周圍空空蕩蕩,只有時醞和幾乎從不出現在這里的陸鳴爭兩人而已。
“陸鳴爭準尉,不錯的嘗試。”
她嘴角噙著笑意,眼神卻冷冰冰的,靠近來時陸鳴爭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即使他比時醞高出整整一個頭,身材高大到能將她完全擋住,可時醞站在他面前極近的距離,仰起頭來盯著他仍然沒有絲毫身處下風的感覺。
陸鳴爭臉上是完全茫然的神色。
“什么嘗試?”
“我聽說你想調閱我的檔案,”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陸鳴爭的制服領帶,說話的聲音輕而和緩,像是勒在脖頸上的繩索緩緩扣緊,“大概你從小到大都以為,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我的隱私對你而言也不算是隱私。”
陸鳴爭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快就可以收到這件事的通知,耳尖瞬間漲紅了起來,自知理虧地辯解起來也非常笨拙。
“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沒有標記上……”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臉頰也慢慢泛紅起來。
時醞的手指扣住了他的領帶結,忽而極為用力地將他整個人摜到了沉重而高大的書架上,陸鳴爭猝不及防,整個后背都被書架硌得發痛,可比起后背的痛覺,時醞整個人都緊貼在了他身前的感官體驗則更加猛烈。
“那也不是你隨意調取我隱私的理由,陸鳴爭準尉,”她臉上仍然是微笑的神情,可輕柔的語氣卻完全稱得上是在辱罵,“如果你非要想知道大可以來懇求我,而不是背著我去調取我的檔案,貴公子是生下來就不能理解什么叫程序正義嗎?你是覺得oga都是你們予取予求的性資源嗎?”
她尖銳刻薄的逼問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將陸鳴爭完美無瑕的身軀劃破得體無完膚。
領帶被她緊緊扣住,陸鳴爭只覺得呼吸都急促起來,喉嚨哽得發痛。
“……我在擔心你是否會懷孕,至少我希望能夠負起責任來?!?/p>
時醞咧著嘴笑了起來,仰頭凝視著他,像是漂亮的毒蛇吐起了信子。
“哈……就憑你也能讓我懷孕嗎?別做夢了,陸鳴爭準尉,你甚至都不能標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