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你又在追尋什么呢?你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未來?”
“已經沒什么好追尋的了吧,反正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所謂的血脈延續在我看來已經算是偽命題了,句號劃在我這里就可以了,好像也沒有什么被記住的必要?!?/p>
時醞小聲地嘟囔了起來:“那是因為你曾經什么都有過,你已經是軍校史上被記住的天才了。”
原凜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忽而破冰,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那你也是一樣,oga首席畢業生,也許很多年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了?!?/p>
時醞下意識地枕在他的腿上頂起嘴來,像是小孩子無意識地撒嬌。
“說不定以后還會有呢,或許等我成為艦隊指揮官了,也會有很多oga報考軍校?!?/p>
原凜臉上仍然掛著笑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也許那個時候,你仍然會是先驅者?!?/p>
先驅者這個過于宏大的詞匯在時醞的心頭重重地震了震,躁動的意識開始在平靜的思緒中蔓延開來,她甚至都沒有察覺。
晚些時分,暮色沉沉,原凜親自下廚做飯,時醞則是坐在島臺前托著腮好奇地盯著看。在家中處于放松狀態的原凜似乎格外好說話,就算時醞湊上來不懷好意地摟著他的腰索吻,他也沒有推拒,吻完又拿過易感期的緩解藥物來,被他盯著看,時醞也只能乖乖吃下。
建筑的意識足以撫平一切的焦躁不安,在這個絕對私密而安寧的環境里,休息日的時醞和原凜都褪下了平日里防備的尖刺,親吻不再是一種宣示占有或主動攻擊的武器,在靜謐的水流包圍間,親吻就只是親吻,吻完仍然可以談天說地。
放下從前的愛欲糾纏,兩人完全放松的相處氛圍更像是家人,原凜是她可以全身心信任依賴的前教育官,時醞則是他如今唯一的牽掛和留戀。在拼盡所有重回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之后,原凜發現這里于自己而言仍然是一片廢墟,虛無的意識在腦海里回蕩得越來越激烈的時候,時醞考進了軍校的消息就好像是一劑解藥,他不再想自己應該如何從虛無中解脫,或許時醞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晚餐過后,熱乎乎的餐食下肚,易感期的緩解藥物也開始起效,時醞開始困倦地趴在涼涼的石質餐桌上,就算發現原凜原本安頓她的并非自己居住的主臥室也沒有再抱怨,一個人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沒有做夢,不知是藥物的原因還是這里足夠安寧的氛圍,時醞睡得非常香甜。
再度醒來時,周遭的一切都處于昏暗之中,只是她意識朦朧,燥熱和不安侵襲了大腦。
時醞無意識地掀開被子下床,摸索著走出了臥室。原凜在下午時帶著她簡單參觀了一番,即使現在大腦只剩下了本能,她也仍然摸索著墻邊找到了那扇門。
這里沒有軍隊里嚴苛的生物識別認證,只需要推開質樸而原始的大門,想要尋找的東西便就在眼前。
時醞的腳步有些虛浮,視線模糊而混亂傾斜,豐茂的室內植物葉片在她的肩頭硬硬地劃過,膝蓋壓上床的觸感卻格外柔軟。
她手腳并用地膝行爬去,先是抱住了那溫暖而寬厚的身軀,又無序地掀開了被子鉆了進去,像是小獸一般索取著安全感,她趴在了沉睡之人的身上,將臉緊緊地埋在他的頸窩之中,尋找著信息素的氣息。
好像更加燥熱了。","chapter_title":"憑依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