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面館里,溫馨明亮的燈光下,他開始講許耀陽不在的這些日子里的事。
什么他的頭發長了好久剪了好幾次才補齊啊,什么他的生物成績直線飆升啊,什么他保留了許耀陽的所有書啊,什么寢室他搬去對面床鋪睡了啊,什么韓浩東去國外了啊,什么陳匯源考上了本碩連讀啊,什么許盈月和李豐凱有事沒事總在他這里秀恩愛啊,什么徐向南沒考上洛平啊,什么徐向北的鋼琴家教是邱澤啊……
他像是打開了閘門一樣的,滔滔不絕,一點都不嫌累的要把這幾個月沒和許耀陽說的話都補回來。
最后面也不好好吃了,側過身的說話。
許耀陽安靜的聽著,店里開足的暖氣讓喬梁的臉紅撲撲的,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靠,你干什么,”喬梁正講的認真,突然被這一舉動打斷了,不爽道:“你聽我說話了么。”盯著我看個鬼啊。
許耀陽抽出桌上紙巾抬手給喬梁擦了擦嘴角:“我聽了。”
聽你個大頭鬼了啊,喬梁皺了鼻子:“那你說我剛剛說到哪了。”
許耀陽被喬梁的孩子氣逗的輕笑一下,然后在喬梁你說不上你就廢了的目光下一本正經開口:“你說高三體育課一周就一節,還是用來練習跑八百米的。”
“好吧,算你聽了。”喬梁拿過紙巾快速抹了抹嘴巴:“別光聽我說啊,你呢你呢,說說你吧。”
喬梁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許耀陽肩膀,然后側偏著頭等著聽許耀陽說。
許耀陽伸手把喬梁攬進懷里,在感受喬梁輕微掙扎著后手上收了力,下巴壓在懷里人的短碎發上說:“你還聽不聽了。”
“這么多人呢,”喬梁小聲嘟囔了一嘴,這么摟著也太親密了吧。
許耀陽像哄孩子似的拍了喬梁后背一下:“沒事,我想抱抱你。”
抱就抱,喬梁順勢把臉埋進了許耀陽懷里,反正沒人看見我,你說吧。
感受著許耀陽溫熱的xiong膛,喬梁安靜了下來,一邊聽許耀陽在軍隊的事一邊傻笑。
于是他又化身了十萬個為什么,問這問那,誰讓他沒經歷過許耀陽說的那些事呢,最后問的他自己都煩了,還好許耀陽很有耐心的給他講。
喬梁從許耀陽的話里被科普了好多軍隊知識,越聽覺得越有意思,想著自己要是能和許耀陽一起去當兵就好了。
“那個寂叔是誰啊,他那么厲害。”喬梁抬頭問。
“是我爸的好哥們,有過命交情。”
喬梁從許耀陽懷里坐了出來,“幾點了。”那個寂叔是不是要來接你走了。
許耀陽抬手看了看表:“我送你回去。”
真的要走了啊,喬梁極其不情愿的站起身穿外套,他倆這頓飯吃的,旁邊桌的已經是換了好幾波了。真是謝謝服務員沒過來趕他們走。
掄起外套往身上披的時候,袖子上的黑布條再一次刺痛了喬梁的眼睛。
和許耀陽呆一起甚至都讓他忘了這件事了,心里疼了一下,他奶奶不在了。
許耀陽把喬梁的遲疑和停頓都看在了眼里,伸手幫著喬梁穿好了外套,提著拉鎖上移的時候開口:“你奶的事你別太難過了。”
喬梁點了點頭的跟著許耀陽往出走,是啊,他奶奶的病來的快,沒受什么罪,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件好事。
喬梁難受的是她老人家忙活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還沒等借他什么力就離開了。
那句話怎么說,子欲養而親不在。
他是想養,可是也還沒能力,就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喬梁真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