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你又緊張了?”池峋溫溫柔柔地嘲笑道,“小家伙,你還是沒什么經驗。”
“什么叫我沒經驗?”被池峋嘲笑的李鶴然也毫不示弱,“明明是你不夠……勤快……”
“你說什么?”握住李鶴然腳踝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
如果知道之后會被池峋報復得這么厲害,李鶴然絕不會再逞這樣的口舌之快。
他置身于一場摧毀性質的風暴里,甚至能聽到池峋骨骼發力的聲音。
他像一朵枯萎的花,被催促著反復盛開,剝落所有艷麗,連最后的花蜜都無法保留一絲,獻祭給春日里第一只棲息他身的蝴蝶。
求饒是沒有用的,只會制造更深的風暴漩渦。
李鶴然感覺自己和池峋正坐在末日的一座危塔上,落日在他們身后,遠處傳來的鐘聲在為他們做倒計時。因為即將失去,所以倍感珍惜。
他們在暗色中汗水淋漓地相擁,愉悅又悲傷,彼此嘗過對方眼底咸咸的湖泊。
“阿然,我愛你……”池峋的眼淚滴在李鶴然的臉頰上。
“池峋,你不要再說了……”李鶴然失聲痛哭,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樣的場景像訣別。
“我的阿然,別怕……”池峋輕輕吻著他,“如果我死去的那天是死在你懷里,我會很幸福。”
“不可以,不可以說死……”李鶴然把臉埋在池峋的xiong膛,哭到發出抽氣聲。
“可是我舍不得死,我怕我一死,下輩子就忘記你了。我也很貪心,我想和我的阿然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池峋用手拂去李鶴然臉上的淚,“不哭了,我不說死。我又害我的阿然流淚了……”
“池峋,你抱緊我……”
池峋將李鶴然往懷里緊了緊。
“你不許松手。”李鶴然的語氣很像威脅。
“我不松手。”池峋吻著李鶴然紅紅的眼睛。
窗外一片寒風的嗚咽,聽起來很凄涼,偶爾還會傳來樹枝刮過窗玻璃的聲音。
“池峋,起風了。”李鶴然微微抬眼看向池峋,時間還來不及流逝兩人又情不自禁地接吻。
聽著李鶴然被親吻時發出的悶哼聲池峋竟感到心碎。
為每一個他們無法擁吻的晨昏朝暮而心碎,為異國兩端的那七年,也為前途未卜的未來。
“聽說這是這座城市有水文氣候記載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李鶴然神色恬淡。
“嗯。”池峋一邊輕聲回應一邊吻他。
“池峋,你說會下雪嗎?”
“如果你喜歡雪的話,會下的。”池峋伸手整理李鶴然被汗水浸shi的碎發。
“我不喜歡下雪天。”李鶴然回想起母親抱著他離開李雁回那天,路上大雪紛飛,“可是,雪很漂亮。”
李鶴然閉上眼,感受池峋的唇痕與鼻息在他頸窩處流連。他聽到池峋對他說:
“是啊,雪很漂亮。君……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