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中心醫(yī)院!”李鶴然勾頭坐在計程車后座上,拳頭狠力抵在座位的皮革料上。
到了a市中心醫(yī)院,他幾乎混亂到像一個失智的溺水孩子,逢人便抓著問。
“請問精神科在哪?!”
“請問精神科的王醫(yī)生在哪?!”
“有沒有一個叫池峋的患者。”
……
“一大堆姓王的,你找哪個王醫(yī)生啊?”對方迷惑地看著他。
最后,他找到精神科住院部。
李鶴然口干舌燥地重復(fù)著那些問話。
“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王樹清醫(yī)生?他今天不值班喔。你明天早上來吧。”
“池峋?這個帥哥我倒是有印象。他恢復(fù)得很好,就前腳剛出院。”
“有他的病歷資料嗎?我可以看看嗎?”李鶴然的身體越過護士站的隔離板。
“不好意思,這是病人的隱私,我們不能透露。”
“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嗎?”
“這個啊……直接回家了吧。”
回家!池峋回去了嗎?!
“謝謝。”李鶴然抓起背包反身跑出護士站。
他跑過所有他能想到的池峋可能會回的地方,包括三塔湖村小爺爺家的那座老瓦屋,但都一無所獲。
偌大的城市升起月亮和煙火。
天空寂寞又熱鬧。
李鶴然回到家時,已近午夜。
空空的房間,像一口冰冷的井。
淺藍色的碎花窗簾關(guān)著,上面映著安靜的樹影,窗外有不知名的鳥的夜啼。
薄薄一片月光透進來,在李鶴然床上灑了一層銀霜。李鶴然就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手中池峋的照片。
如果我死去的那天是死在你懷里,我會很幸福……
可是我舍不得死,我怕我一死,下輩子就忘記你了……
我不松手……
如果你喜歡雪的話,會下的……
毛絨手套在書桌左邊從上往下數(shù)第三個抽屜,你總是忘記……
那天雪夜里池峋對他說過的話又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