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峋坐在電腦桌前,搜索當前a市已有的幾家攝影工作室,關注了他們工作室的公眾號,甚至偽裝成客戶加了幾個工作室的微信詢問不同攝影項目的價格。
做了大致了解后,他背上包,帶上相機走出房門。
“小池,你去哪呀?早飯馬上就做好了。”周綺寒立在廚房門口喊住他。
“媽,我出去做市場調(diào)查,就不吃了。”池峋換好鞋,急匆匆地跑出門。
“唉,這孩子……”周綺寒搖了搖頭,又去做了三明治放在冰箱冷藏,方便池峋回來熱了吃。
當她盛好面端到餐桌上時,她看到李鶴然一手舉著手機在耳邊,從洗漱間里跑出來。
“小然,你起來得正好,過來吃早餐。”周綺寒招呼道。
“媽,我有急事出趟門,晚點回來吃。”話音剛落,李鶴然就跑得沒影了。
“大清早的這一個兩個,也不吃早餐!”周綺寒嘆了一口氣,只好自己坐下來吃。
上午九點,a市人民醫(yī)院斜對面的咖啡館里,李鶴然和王樹清相對而坐。
“池峋現(xiàn)在的狀況也許看起來很穩(wěn)定,但還是有復發(fā)的可能性。所以,你一定要提醒他保護好自己的情緒,并定期復查。”
“我會的。謝謝王醫(yī)生。”李鶴然用拳頭頂住隱隱作痛的xiong口,“請問醫(yī)生,池峋這次生病是因為網(wǎng)絡暴力嗎?”
“網(wǎng)絡暴力只是一個導火索。從整個心理咨詢記錄來看,病根恐怕是他不太愉快的童年經(jīng)歷。”王樹清用玫瑰金調(diào)羹撇去咖啡上的浮沫,直視著李鶴然的眼睛,“他有跟你提起過官錦這個人嗎?”
“池峋他……很少跟我講官錦的事。”李鶴然略微回憶了一下,“但我大概能猜到,官錦似乎對池峋使用過暴力。”
那年在青空籃球場發(fā)現(xiàn)池峋手臂上的傷痕時,他就猜測過池峋遭受了家庭暴力。因為不放心這個給他創(chuàng)口貼的陌生男孩,他才偷偷尾隨池峋到那個白玫瑰花園前。李鶴然很希望是自己猜測錯了,但池峋進門沒多久后,他就聽到房子里傳來打人的聲音。為了阻止暴力發(fā)生,李鶴然才敲門,用約球的幌子把池峋帶出去。
“使用過?”王樹清笑得意味不明,“池峋跟我說,你救過他。如果那天你沒有敲門,他就是一個被官錦侵犯過的人。在此之前,他長期遭受官錦的行為暴力、言語侮辱以及性騷擾。”
“侵犯……”李鶴然心下一緊,感覺心臟正在被一把鋼刀鑿洞。
池峋從未向他提起過這些事,他也遠沒有想到,池峋之前的經(jīng)歷糟糕到這種程度。
“你這么驚訝,看來池峋沒有告訴你這些。”王樹清一口喝干杯中的咖啡,“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是池峋都不知道的。池峋的父親池聽之,在高中時就患有精神病。后來,他徹底瘋了,臥軌zisha,死的時候找不到一塊好肉。”
李鶴然頓住,手指冰冷。
也就是說,池峋生病,也有遺傳的因素。
“我得回去值班了。李先生,謝謝你的咖啡。”
李鶴然連忙起身送他。
快走出咖啡店時,王樹清停住了腳步。
“忘記跟你說了,池峋剛出院那天,復發(fā)過一次。就是在聽到你的壞消息后,出現(xiàn)了嚴重的嘔吐、肌肉疼痛現(xiàn)象。你對他影響很大。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為了病人,我希望你能表現(xiàn)得開心、積極一點。”
“醫(yī)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只要池峋能徹底好起來,我做什么都愿意。”
“嗯。”王樹清笑著點了點頭,輕拍他肩膀,“被迫成長,你也很辛苦吧。”
李鶴然望著王樹清走遠的背影,很苦惱自己不能為池峋承擔半分痛苦。
既然官錦曾對池峋做過那些事,那池峋很有可能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如果能證明官錦的罪惡,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池峋的心結會不會稍微解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