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都凍紅了,戴上手套?!背蒯灸闷饠R在椅子上的手套要給李鶴然戴,李鶴然不肯。
“我還沒看夠我的戒指呢。你不許給我戴。”
“好,小家伙——”池峋把尾音拉得很長,用食指點了下李鶴然的鼻尖,“那我給你捂著?!?/p>
他將李鶴然半抱在懷中,雙手包裹住李鶴然的手。
“阿然,我上次……是生病的時候來得這?!?/p>
“池峋……”李鶴然把頭抵在池峋肩上,小聲又溫柔地說,“我在這……”
仿佛這樣就能穿越時空,給那時的池峋一點力量。
“嗯?!背蒯疚⑿χ橇死铤Q然的額頭,“我在生病的時候會出現幻覺。當時我坐在這,幻想自己是海上浮著的一座冰川,在一點一點沉沒海底。海底又黑又冷,我真的很害怕,可我也無法阻止自己墜落。可是,后來我又幻想著你是海,我就好像看到湛藍的天空倒映在海水中,燦爛的光束照進海底,那里有紅色的珊瑚。那一刻,我忽然就不害怕了,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墜落了,你也會接住我。”
“池峋,我會接住你,我會接住你的……”李鶴然雙手捧起池峋的臉,心疼到淚水漣漣。
此時,低伏于海面的云忽然裂開罅隙,太陽閃出半張淡橘色的臉,云層被染上深淺不一的粉,像春日里初開的薔薇花瓣的顏色。冰川也凝結成一塊巨大的粉水晶。
光落在李鶴然的半邊臉上,勾勒出深深的鼻影。
李鶴然的指腹在池峋的臉頰上輕柔地撫蹭著,一雙眼睛脈脈如水,注視著池峋好一會兒。最后,他閉上眼,吻了上去。
似乎有海水的咸味在舌尖流過。
一座冰川融化了……
返回旅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簡單吃過旅店老板準備的牛排冷面后,池峋和李鶴然就上樓回了房間。
池峋先進門。他把房卡chajin取電口,按了開關燈卻沒亮。
“咦,這燈是不是壞了?”池峋只好把開關又關掉。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按理說窗簾打開著,外面的路燈也會透進來點光?,F在伸手不見五指,準是老板搞保潔時幫忙關了窗簾。
“不能吧,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呢。”李鶴然漫不經心地說道,“是不是跳閘了,我去看看?!?/p>
說完李鶴然就放開池峋,跟魚滑手似的溜走了。
“欸,阿然,等等我啊……”池峋返身跟上去,走廊上卻已不見李鶴然的影蹤。
等他走到下一樓的樓梯口時,正巧碰上李鶴然喘著氣上樓,明顯是跑了一路。
“起個閘跑那么急?”池峋笑著伸手拉他上來。
“池峋……”李鶴然滿臉通紅,“你怎么跟過來了?”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p>
“哦……”李鶴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是跳閘了?!?/p>
“嗯?!背蒯局匦麻_門進去,摁了下開關,燈亮了。
房間里忽然傳來溫馨的《生日快樂歌》鋼琴樂,像月下泉水,輕輕漾開了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