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岸出現在她眼前,她神色依然不太自然,嘴角扯起抹生澀的笑,僵硬地找話題,“你怎么洗了這么久?”
段淮岸剛洗過的頭發半干半shi,額發低垂,襯得瞳仁黢黑。
他嘴角扯起抹慵懶的笑:“你說呢?”
“……”
懷念閉嘴,沒敢再提。
段淮岸也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邊擰瓶蓋邊掃視著懷念,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并非是他買的睡裙,而是他的衣服,段淮岸也問:“怎么沒穿睡裙?”
懷念慢騰騰地瞥了他一眼,回以他同樣的三個字:“你說呢?”
靜了半晌。
懷念手指纏繞著褲子松緊腰上的繩子,她說:“客臥在哪兒?很晚了,我想睡覺了。”
段淮岸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懷念:“那我去睡了?”
段淮岸笑:“去吧。”
懷念起身,她觀察了下眼前的情況。
往左走,得繞過茶幾才能走出去,往右走,勢必得經過段淮岸。懷念很干脆地往左邊走,特意避開段淮岸。
耳邊響起一聲極為短促的笑。
懷念耳根發紅,裝作沒聽到,佯裝鎮定地,接著往客臥的方向走去。
終于來到客臥,她把門關上,背抵著門板,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她找到客臥的燈光開關,“啪”的一下,點亮陷入黑暗的臥室。懷念驚訝的發現,段淮岸家的客臥比她租的一居室還要大。
驀地,懷念想起遲徑庭說,段淮岸全款買下的這套大平層。
哎。
懷念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他這些年混得好好。
她又翻了個身。
她已經這么努力了,可是好像,還是追不上他。
懷念在床上翻來覆去,她認床,陌生的環境,讓她很難入睡,渾渾噩噩地睡了會兒,她認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沒什么睡意,想著玩會兒手機,結果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后知后覺記起來,自己過來的匆忙,把手機落在客廳了。
于是,她下床,穿好拖鞋出了客臥。
客廳的燈還亮著,懷念稍顯遲疑。她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段淮岸坐在沙發上,電腦放于雙膝處,他戴著眼鏡,對著電腦敲打著鍵盤。
闃寂的暗室,只他身邊的落地燈點著,他低眉斂目,神情專注又冷硬,散發著不可褻瀆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