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家主見他似乎是真的醉了,眼珠轉了轉,試探說道:“那我先將婚書還給謝世侄,至于信物,再過幾日等世伯勸得那老七松口,再請世侄前來取了。”
“只是還備下了一些薄禮,還請世侄一并笑納,不過是些江南地方的粗鄙特產罷了?!?/p>
見謝清霖沒有反對,江家家主這才將心放下來一半,拿了自家的錢財,又承了這點恩惠,足夠叫這人腰桿子挺不直了。
若是他再想在自己的腦袋上作威作福,收受賄賂這一茬,足夠這些官員參他一本了。
“好說,天色晚了,世侄就先回去了?!?/p>
一個帶著深意的笑容從江家家主的臉上蔓延開來,他看著謝清霖酒醉凌亂的步伐,帶著手中婚書離開的背影,同身邊的人對視一眼道。
“我還真當時什么油鹽不進的玩意,酒、財、色都沾的少年兒郎罷了,不過有點學識,成不了什么氣候?!?/p>
“給京城去信,叫少安放心,此人回京之后定然能夠幫他?!?/p>
出來江家的地方,早就等好的小廝在外頭架著馬車,謝清霖酒醉了再騎馬著實不好。
只是剛進去馬車,本來酒醉厲害的人,雙目卻清晰的可怕,謝清霖聲音清晰又冷靜,“去找沈明珠。”
馬車趁著漸漸昏暗的天色朝著那個小院行去,謝清霖冷靜的打開手中提著的那個食盒,果然上面一道桌上吃過的桃花膾,下面赫然是一個夾層。
用手輕輕抽開,厚厚的一沓銀票并著幾處上等的房契,甚至還有幾塊位置優渥的鹽田地契。
他用手撐著額頭低低笑了起來,這江家的老狐貍為了拉他謝清霖下水,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這些東西莫說是封他謝清霖的口了,就是連同幾位京官一起收買,都是足夠的。
沈明珠租住的院子是在一條小巷里頭,馬車進不去,謝清霖從車上下來,喊來跟了一路的暗衛,將手里頭的銀票等物塞了過去。
“登記造冊,上稟給皇上。”
交代完之后謝清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整了下衣袍問道:“什么時辰了?”
“大人,已是酉時了?!?/p>
趕車的小廝是暗衛老六假扮的,他向來是保護謝侯爺的,這次來江南將他也派了過來。
謝清霖點了點頭,朝著沈明珠院子所在的那條小巷走去,雖然他不勝酒力,但勝在內力極高在這些酒水之中保持神智清明,也不算難事。
既然是要去見沈明珠,他努力逼退身上的酒力,好能夠更加精神一些去見她,免得叫她生了疑惑。
他步履輕快,懷里的婚書已經拿到,謝清霖滿心覺得對方見到此物定然歡喜,他們以后日子還長著,總是能夠再取得她的原諒。
畢竟她以前對自己如何的好,總不是作偽。
只是謝清霖剛剛走到小巷不遠處,就見到一對猶如壁人一般的年輕男女相對而立,站在小院門口。
“沈姑娘,趙某如今一十有九了,未曾婚配,我知道你以前的為難,能否等你退婚之后給趙某一個求娶的機會?!?/p>
“趙某心悅沈姑娘,只要沈姑娘點個頭,家母所尋的媒人即刻上門來提親,只要沈姑娘愿意!”
這話說的有些磕磕絆絆,趙溫已經在心里頭思量許久了,卻依舊緊張的不行,借著月光看著對面沈明珠的眸子清澈似水,他只覺得心跳快的不行。
但動作卻麻利的很,他微微退了一步,從懷里取出一枚玉佩,鄭重的給沈明珠行了個禮。
“這是我們趙家給每位掌家兒媳的玉佩,只要沈姑娘愿意,趙某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身價作聘,求娶沈姑娘。”
趙溫緊張的將該說的全部說完,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沈明珠,期待著她的回應,這話里話外的真誠足以叫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