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垂眸盯著她那紅潤的唇,壓低了聲音,“別告訴孤,你又是從夢中得知姜貴人有孕的?”
竇文漪杏眸微滯,她怎么忘了上次對他胡謅,說什么偶爾會從夢中得到奇異的提示今日她又對章淑妃說自己會推演預知的術數,真是謊話說多了,自己都記混淆了。
重生之事,太過匪夷所思,她哪里敢對他推心置腹。
竇文漪蹙眉,沉默片刻,“確實是佛主托夢給我的,殿下不信我,我也沒有法子。”
裴司堰斟茶的手明顯一頓,旋即,輕笑出聲,“你又何嘗信過孤?”
她看似溫順,實則一身反骨,今日這趟渾水兇險無比,別人避之不及,她倒好拼命去橫插上一腳,就真的不怕死嗎?
還是她就是在賭命?
亦或覺得有他撐腰,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不嘗嘗?”他遞過來一盞茶。
竇文漪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殿下,天色不早,再過一會,就要落鎖了。”
裴司堰面色微冷,“就不怕萬一出事,連累到你,甚至連累到竇家?”
這種事情稍有不慎,就會被扣上黨爭的帽子,還是章承羨就值得她豁出性命?
當然這句話,他到底沒有說出口。
竇文漪嘆了口氣,“殿下,三姐姐是你的太子妃,竇家早就是太子黨了。我幫章淑妃,自然就是為了幫你,姜貴人和先皇后長得一模一樣,難道你就不懷疑她的身份——”
縱然她能預知后事,她能阻攔一次,就能所向披靡,高枕無憂,次次化險為夷嗎?
就能悄無聲息改變大勢所趨嗎?
答案毋容置疑。
她必須贏得章淑妃的信任,至于和裴司堰之間的問題,她也希望他在看清自己的價值之后,擁有與之談判的資格!
安喜公公頭皮一陣發麻,慌忙打斷她的話,“竇四姑娘,慎言!”
先皇后在宮中可是禁忌,她的死可是未解之謎。
傳聞她壓根沒有葬入皇陵,到底埋葬在何處無人得知,圣上還下了禁令不準任何人拜祭她。
這個禁忌更是太子爺心中永遠的一根刺,她這性子真是太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