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爬去有光的地方,等到天黑,她會死的……
天色暗了下來,密閉的柴房沒了一絲光,那心慌的恐懼感瞬間猶如潮水般包裹著她,她渾身都想是墜入冰窟一般,恐懼這種看不到雙手的黑暗。
她哆嗦著身體,強忍著痛苦,一點點爬出去,而雙手也在地上拖出鮮紅的血跡。
她只想活下去而已,為何那么難……
為何老天總是戲弄她。
總是讓她過得那么痛苦……
南玉書眼淚一滴滴滑落。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含血并吞,像一條狗一樣的往外爬。
可全身上下像是發(fā)病一般挫骨的劇痛,她看著那仿佛越來越遠的柴房門,心中的絕望一點點擴大。
南玉書痛到絕望,只能攥住了胸口前的衣料,試圖緩解這股痛苦。
直到吱呀一聲。
一道火把的光亮照了進來。
南玉書呆滯地睜開了眼。
那火光照的她滿臉的淚水,而她看見了那張無比熟悉的蒼老的臉。
“爹……”
南父一身代表末等官位青綠色官袍,身后跟著南家的大管事鐘叔。
他們竟然也來了行宮參宴?
南玉書的父親原本是朝中要員,可五年前受南玉書‘通叛’的罪名連累差點被直接罷官。
本就病弱的母親也因她受驚,撒手人寰。
南父臉色黯淡、身形干枯,再不見早年的精神矍鑠,豪氣干云。
南玉書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刀。
她感覺胸腔再翻涌,很快,她掩去了情緒。
當年母親曾勸過她不要嫁給魏玄祁,是她執(zhí)意不聽,才一步步釀造南家如今的下場。
父親厭惡她,是應當?shù)摹?/p>
南玉書呼吸一窒,想開口叫爹,但意識到她已經(jīng)罪奴之身,不配再當他的女兒了,“南大人……”
南父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淚水和身上的血衣,神情冷漠地招了一下手,旁邊的鐘叔會意,上前將一盞宮燈放在了她的身邊,還有一瓶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