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馬,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出去。白雪皚皚馬兒行,蹄印如詩畫中鑄。
渡口通向京城,只有這一條道,幾人你追我趕,酣暢淋漓,很快就追上相府的馬車。
梁幼儀恍若未見,縱馬疾馳。
幾人興奮歡呼,高頭大馬如一陣風般呼嘯而過,相府的馬驚了,“咴~咴~”,四蹄躑躅。
傅璋掀開車簾,便看見幾個少年男女,鮮衣怒馬,恣意馳騁。
赤紅斗篷熱烈如焰,高頭寶馬潔白如雪,飄舞的披風如旌旗般獵獵作響。
他臉一下子垮下來。
紅色斗篷、白色寶馬的是梁幼儀,并駕齊驅、氣勢非凡的白袍少年是誰?
這人是梁幼儀帶過去的?剛才在待渡亭怎么沒看見?
不是一直叮囑郡主不準與別的男人來往這是把他傅璋的臉放地上搓?
姚素衣嫉妒之色掩飾不住,指甲掐了手心,嘆口氣,說:“郡主真令人羨慕,與男子并駕齊驅恣意張揚,哪里像我們這些后宅女人,滿心里只想著相夫教子。”
傅璋本來不順的心氣,頓時火氣升騰,哼了一聲,道:“有什么好羨慕的?行事張狂,傷風敗俗……啊~”
顧若虛在經過相府的馬車時,臉也沒回,手中一顆石子彈向相府的馬蹄。
梁幼儀同樣頭也沒回,從腰上拽了一顆東珠投向馬前蹄。
鳳闕唇角扯了一下,什么狗男人,背后說未婚妻壞話!
甩手一個掌風撲向馬車,一夾馬腹,“駕~”,大笑而去。
“啊~”
幾道尖厲的慘叫,在無垠的曠野里傳出好遠,樹上幾只老寒鴉,“呱呱”的驚飛。
傅璋只覺一股颶風吹來,馬車簾子猛地被掀起來,寒風挾裹著雪花、泥土,劈頭蓋臉地把詆毀梁幼儀的話都哽在了喉嚨。
馬兒忽失前蹄,撲倒在地,“咴咴”叫著爬起來,驚慌亂跑。
一陣天旋地轉,傅璋、姚素衣、傅桑榆,連同車夫,全部從馬車摔了出去。
馬車在路邊翻了好幾個滾兒,掉在旁邊的溝里,散了架。
馬兒脫了馬鞍瘋狂地奔跑起來。
傅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身體像一支射出去的箭,一頭栽在路邊田野的雪堆里。
地面被凍得又冷又硬,傅璋只覺得整張臉先是冰涼,后有濕濕的東西從頭上蜿蜒爬下來。
他伸手一摸,雙手通紅,是血!
而腿,疼得厲害,一動也不能動,一定是折了。
“梁、幼、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