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忽然落下淚來。
一切還來得及,不是嗎?
“郡主您……”芳苓看她掉淚,心疼地道,“奴婢去殺了那對狗男女!”
“不用。”
傅璋已是丞相,殺了他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再說,她還沒退婚,絕不能做望門寡。
還有許多事她不明白的,需要撥云見日。
她狠狠擦掉溫熱的淚水,腳步堅定起來,走到馬廄那邊,解了馬韁,足尖輕輕一點。
仿若一抹赤紅煙霞流過,轉眼間,她已經端坐在了馬上。
動作熟稔,干練張揚,如清風流云。
“好!”有人喊了一聲,“好俊的馬技!”
梁幼儀被這喝彩嚇一跳,扭臉就看見三個人從男賓休憩區下來。
中間一人,很年輕,氣質清貴,骨相生得極好。
一襲芡實白錦衣,外罩厚厚的狐裘披風。年紀很輕,皮膚略顯蒼白,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眼尾一粒朱砂痣,睫毛濃密又長,鴉羽一般。
明明仙姿昳麗,偏偏張揚恣意,臉部輪廓鋒利,增添了十足的野性。
這人有些兇,還有些狂……
他左邊一人,顯然是他的侍衛,一手打著油紙傘,一手按著腰間雁翎刀。
右邊一人個子略矮,微胖,錦衣玉冠,此刻滿臉帶笑,在那人身邊,乖巧又討好。
剛才那聲贊嘆就是小胖子喊的。
梁幼儀不認識中間那人,總覺得他有些面熟,想了想又似乎第一次見。
小胖子她認識,正是顧錦顏的二哥顧若虛。
顧若虛是文國公嫡次子,京城紈绔,有名的倔驢,從來不服誰。
這人是誰,竟能讓顧若虛如此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