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坐進車內(nèi),閉目養(yǎng)神,車輪轆轆行駛了一段,謝蘊初倏然睜眼,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停車。”
馬車應聲而停,謝蘊初對青檀低語,“去街角那家點心鋪,買盒綠豆糕回來,順便看看后面可有尾巴。”青檀會意下車。
片刻后,她捧著點心盒回來,上車時對謝蘊初微微頷首,眼神肯定。
“去西街。”謝蘊初聲音平靜,馬車隨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速度明顯加快,車后跟蹤的腳步聲也隨之急促雜亂起來,馬車駛?cè)胍粭l僻靜的小巷深處,停了下來,車夫不知何時已悄然隱去。
巷口,林思文探出頭,身后跟著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他壓低聲音,眼中閃著貪婪與狠厲,“那小賤人就在車里,等會兒你們倆去對面巷口堵著,別讓她跑了,事成之后,捏住了她的把柄,以后還不是咱們要多少銀子她就得給多少?”
幾個混混發(fā)出猥瑣下流的嘿嘿笑聲,仿佛已經(jīng)看到金山銀山在招手。
巷子里異常安靜,幾人躡手躡腳靠近馬車,見車夫不見蹤影,心中有些發(fā)毛,林思文壯著膽子,猛地掀開車簾,車廂內(nèi)空空如也。
“糟了,人跑了!”他心頭大駭喊道。
幾人慌忙從車后鉆出,站在空地上四處張望。
“在上面!”一個混混突然指著墻頭驚呼。
只見謝蘊初不知何時已立于青磚墻頭之上,裙擺隨風輕揚,對上視線的一瞬間,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俯視著下面幾人,很好,果然是林思文,既然他撞上了槍口,就沒什么好下場。
不等他們反應,謝蘊初俯身抄起墻頭堆放的瓦片,手臂用力一揮,瓦片被砸了下去。
“啪!”
“哎喲!”
瓦片如同冰雹般精準地砸向下方,混混們抱頭鼠竄,慘叫聲不絕于耳,被砸得暈頭轉(zhuǎn)向,下意識就想往巷子兩頭跑。
巷子一頭,青檀手持一根粗大的竹掃帚,叉腰而立,臉上帶著有些陰森的笑容。
另一頭,車夫甩著響亮的馬鞭,堵住去路,“嘿嘿,等你們半天了。”
幾人進退維谷,謝蘊初手中的瓦片卻毫不留情,專挑他們的頭臉砸去,幾聲悶響過后,三個混混接連被砸暈在地,只剩下林思文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謝蘊初身姿輕盈地從墻頭躍下,穩(wěn)穩(wěn)落地。
林思文見她逼近,想起謝蘊初之前發(fā)瘋的樣子,忽然才記起來她是個瘋子來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表妹,好表妹,饒命啊,是我豬油蒙了心……”
謝蘊初冷笑一聲,根本不屑聽他廢話,他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一個眼神,青檀和車夫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林思文的肩膀,粗暴地捏開他的下巴。
謝蘊初從袖中掏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拔開塞子,毫不猶豫地將里面透明的液體盡數(shù)灌入他口中。
“咳咳咳……嘔……”林思文拼命掙扎,液體嗆入氣管,他劇烈咳嗽起來,本能地用手去摳喉嚨,想把東西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