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年接過,隨意翻開那本裝幀精美的書,只看了幾頁開頭的絕色佳人,風(fēng)流倜儻貴公子等字眼,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越往后翻,看到游船驚變、月下飛渡、煙花定情等情節(jié),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忍不住低聲點評道:“荒謬,這寫的是什么?”
旁邊一個等著買書的顧客聞言,嗤笑一聲,“兄臺,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書寫的可是真人真事,昨日牡丹花會,奉國公小公爺與謝府三小姐的事,全華京都傳遍了,就你不知道?孤陋寡聞了吧。”
“真人真事?”宋若年如遭雷擊,猛地抬頭,攥著書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書頁都被捏皺了。
奉國公小公爺和謝三小姐月下飛渡,煙花定情?
巨大的震驚籠罩住了他。
“喂,這位公子,抄不抄?不抄我找別人了。”掌柜不耐煩地催促。
宋若年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不適感,咬著牙,說道:“抄。”
他抓起那本《牡丹緣》和稿紙,仿佛抓著烙鐵一般,腳步沉重地離開了墨安書坊。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謝府門外,望著那緊閉的大門和守衛(wèi),輾轉(zhuǎn)托了門房給謝蘊初遞信兒,求見一面。
片刻,門房出來,只冷冷一句,“小姐說,與宋公子已無話可說,請回。”
宋若年心頭一頓,滿腔的疑慮和擔(dān)憂無處發(fā)泄。
他回到暫居的謝府別院,提筆蘸墨,帶著一股怨氣和莫名的責(zé)任感,給謝蘊初寫了一封信。
信中質(zhì)問謝蘊初是否真如傳言所說,攀附上了奉國公小公爺那個高枝,語重心長的告誡她,那位嘉陽公主絕非善類,招惹不得,讓她放下不安分的心,莫要引火燒身。
謝蘊初接到這封信,起初看到宋若年提及小心嘉陽公主,還略略挑眉,覺得此人總算還是個正常人。
然而,當(dāng)她看到“不安分”三個刺目的字眼時,一股無名的怒意瞬間從心底升起,她捏著信紙的手指收緊。
不安分?男子追求權(quán)勢功名便是有上進心,女子為自己籌謀打算,就成了不安分?
憑什么?
她冷笑一聲,再無半分猶豫,將信紙狠狠揉成一團,丟給一旁的青檀,“帶話給他,我的事,不勞他操心。他有這閑心,不如多想想嫡姐的處境!”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青檀領(lǐng)命而去,宋若年接到這口信和那皺巴巴的信團,只覺得一腔好意被當(dāng)成了驢肝肺,又氣又恨。
想到被禁足深院的謝蘊微,以他如今的能力,和謝父的態(tài)度,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握緊拳頭,對著謝府的方向暗暗發(fā)誓,待他日高中,定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來迎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