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前十七年有多難,方瑩不敢想象蘇暖暖是如何在一重重關卡中突出重圍的。
她知道,蘇暖暖的生父家暴賭博才導致了父母離婚,也知道蘇暖暖和母親多年相依為命的不易,更知道母親病重后一個人輟學打工的艱難,但她沒想到,上天竟然這么殘忍,又給這個女孩添加了一重磨難。
這算什么?
厄運專挑苦命人嗎?
方瑩眼眶發熱,她看向蘇暖暖,她的神情依舊平和,眼神依舊溫柔。
方瑩突然就想起了剛見面時,蘇暖暖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蘇暖暖,暖陽的暖。”
過往的磨難已經化為勛章裝點在她不凡的人生中了,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稱贊。
“其實我原本是打算拍下那個人猥褻我的罪證,但他很謹慎,我籌備了半年才安裝好攝像頭,準備把他送進監獄,但方瑩姐,你知道嗎,在我準備行動時,當時爆出來一個新聞,91歲的老人強暴幼女,判了十五年,沒有被收監,我當時幾乎都要放棄了,但我還是不甘心,只是沒想到許朝陽會摻和進來,也許他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對上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如果她揭發,幾乎毫無勝算,她沒有證據。
而當時她的母親病重,她們舉目無親,也沒錢搬家,她只能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籌劃著一場沒有結果的復仇。
而這份復仇最終的代價卻是許朝陽的入獄。
所以,她自覺對許朝陽有所虧欠,但許朝陽從未接受過她的探視,出獄后的四年,他們一直沒有見過面。
蘇暖暖知道,他在躲著她。
方瑩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笑著抱住蘇暖暖,“蘇暖暖,你真的很厲害。”
蘇暖暖回抱住她,輕輕一笑,難得有些俏皮,“我也覺得我很厲害。”
感懷只是片刻,穩重冷靜的方瑩很快回來了,“小暖,我會著手準備公關,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挺過去的。”
說完,她就噠噠噠地要離開。
蘇暖暖叫住她,“方瑩姐,準備記者招待會吧。”
方瑩和她的目光對視,那里是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的一株青翠的參天大樹。
忽而,蘇暖暖莞爾一笑,帶著些生動活潑的笑意,“不過,我母親那邊,就麻煩方姐幫我瞞一下了。”
方瑩也彎了眉眼,頗為自信道,“放心,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