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臺上的水龍頭被擰開,嘩嘩地流淌著,季理清低頭捧水洗臉,總算讓自己精神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尾有些亂翹,因為沒休息好眼白泛起紅血絲確實不太體面。
她忽然明白時姝剛起床時那陣看似莫名的笑聲,大概是笑她也有窘迫的這一面。
季理清當然在意別人的看法,她喜歡那些旁人投來的艷羨的目光,不過良好的教養讓她學會矜持。
她不是事事都要做得很好,而是事事都要做得最好。
小時候險勝鄰居小孩一盤圍棋,都要追著再贏回兩局才肯罷休;讀書時期試卷上最后一道大題超綱,老師說了不用寫,她偏偏也要一股勁地給解出來;工作了為人處世變得更加圓滑,談起項目卻暗暗地較勁,總能爭取到最大利益,那溫潤如玉的皮囊下分明還是目無下塵的性子。
從幼兒到學生到步入職場,她越來越習慣掌握主導權,也熟悉戴著怎么樣的面具能讓他人臣服自己。
但時姝的小動作真的太多了,一開始她只覺有趣,也就配合了。現在卻多到偶爾會角色對換,讓她交出了主導權。
就像昨天晚上。
她原本就準備好了的電動按摩棒,并不打算自己動手。客觀來說,她作為主動方根本無法在這一場性事中獲得快感,反倒會讓她跟著受累。
但是對方啞著嗓子、帶著哭腔說難受,說太漲了,說受不了,好嬌氣。女孩沐浴在月亮的柔光下,連眼尾的淚珠都是易碎的。
那好吧。于是她抽出了按摩棒,將自己的手指送了進去。
什么在自己床上做壞事、借衣物,她怎么可能真的會在意這種小事呢,這不過是作為“懲罰”的借口罷了。
但她確實要為自己后來莫名的情緒找到合理的解釋——為什么她會因為時姝扭身想要逃的姿勢而感到不爽呢。
她都沒有用按摩棒了,她都自己親自上手了,時姝還逃什么。
為什么時姝不回應她“我有這么討人厭”的這句話?
為什么時姝不否認她“我有這么討人嫌”的這句話?
為什么這么輕易的轉移了話題。
季理清又捧了幾掬水,眼睫沾得shi漉漉的,倏然覺得水流大概還滲進了她的腦子里。
她也睡傻了嗎,為什么要在意這些。
余光掃視到臥室里乖乖坐在床邊穿衣服的時姝,肌膚瑩白透粉,遠遠便能望進那含著水光的杏眼。
“嗯?”時姝對視線敏銳,很快就發現了對方的注視。
“沒什么。”季理清扯過面巾擦拭水珠,而后走出衛生間,“早餐出去吃吧,來不及做了。”
依舊是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
時姝忽略剛剛從對方眼里隱約感覺到的更為復雜的情緒,頓了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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