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哪里不對,溫然解鎖手機,猛然看見狀態欄中顯示的竟是無信號。
房間里有信號屏蔽器——溫然起身沖向門邊,按著門把手卻開不了,門鎖被系統鎖住了。他用力拍著房門,大喊:“開門!幫我開門!”
走廊上靜悄悄,兩個保鏢大概率是被牽制住了,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保鏢盡快趕到。溫然飛快折回沙發旁,從書包里翻出打火機,又搬來椅子,站上去,點燃幾張紙巾,努力抬高手對準煙霧報警器。
十秒后,高分貝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溫然不顧被火苗燒到的手,又點了一疊紙巾,等到會客區域充滿煙霧,他才跳下椅子,跑過去一邊咳嗽著砸門一邊喊:“著火了!救命!”
有些事,借別人的手來做更方便——這是顧崇澤的原話,溫然想起來了,也想通了。
以城西項目來刺激唐魏二人的報復心,卻不正面迎戰,而是將矛盾終點引向顧昀遲——向魏凌洲和唐非繹泄露顧昀遲身上的秘密,任憑他們對顧昀遲實施手段。
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應該也知道了易感期對顧昀遲來說有多致命,天賜的、sharen不見血的最佳方式,只要引發顧昀遲的易感期,所有人都能坐享其成。
一片混亂,模糊視線中皆是陌生面孔,溫然原本就沒認全顧昀遲給他安排的保鏢們,這種狀況下更是無法分辨,唯有一視同仁地推開朝他伸來的一只只手,橫沖直撞地整個人往外砸,向走廊那頭跑來的、唯一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嘶聲大喊:“賀蔚!”
“都別動了!”賀蔚喝了一聲,帶人沖過來,一把將溫然拽離人群。
走廊另一頭涌來十多個保安,賀蔚留下一句‘不管是哪邊的,先全都抓起來’便拉著溫然往電梯里跑。心跳快得要baozha,溫然喘著氣語無倫次:“顧昀遲……顧昀遲是不是……”
“機場出來的路上被攔車了,挨了一針麻醉槍,里面——”他很快地看了溫然一眼,“里面是高匹配度信息素?!?/p>
狂跳的心沉到了底,溫然虛聲問:“那現在呢?”
“在送去195院的路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我也是才接到消息。又想到你們是高匹配度,你大概也是目標之一,所以馬上來找了?!?/p>
電梯門打開,兩人跑出酒店上了車。溫然看著膝蓋,無意識地一直在用右手搓左手,直到將那片剛剛被火燒紅的傷口搓得血肉模糊,才終于漸漸感知到一點疼痛,停住動作。
賀蔚一路都在打電話,越打眉頭擰得越緊,溫然恐懼到甚至不敢開口詢問,怕聽見讓自己難以承受的回答。
司機一路壓著限速開到醫院門口,下車時溫然牙關都在打顫,進電梯后賀蔚才看到他手上的傷:“怎么弄成這樣,去處理一下?!?/p>
“不了,沒事。”溫然僵硬地搖頭,“先去、先去看看他?!?/p>
走出電梯,又穿過幾道玻璃門,進入一片格外安靜且私密性極高的區域,一間病房外站滿醫生護士和保鏢,陸赫揚正在看報告,聽見腳步聲后抬頭,目光卻越過溫然的肩,對著他身后叫了聲:“爺爺。”
茫然回頭,溫然才發現顧培聞正走在自己身后,大概也是剛趕到。
溫然立即往墻邊靠,顧培聞自他面前匆匆走過,從陸赫揚手中接過報告翻了翻,旁邊的醫生遞過去一個平板:“顧董,這是病房監控,病人已經進入易感期,各項指標異常,信息素活躍度過高,不能打安定,但如果不采取其他手段,很快會出現休克,情況就更危險了?!?/p>
賀蔚站在一旁驚愕得說不出話,他顯然沒想到顧昀遲的易感期會這樣兇險。
不止195院的醫生,連跟隨顧昀遲多年的私人醫生,對他的易感期都沒有任何經驗,聯盟中也再找不出同一例病況,以棘手來形容都不夠準確,它幾乎是無解的,只能嘗試。
“之前準備好的幾個方案還沒能實施,病人散發的信息素濃度過高,即使戴著手環和頸環都有被沖擊的危險,已經有醫生護士出現暈厥了,而且alpha在易感期時處于高度警戒狀態,有攻擊行為。所以我建議,在沒有高匹配度oga信息素的情況下,可能需要用強制手段先控制住病人,注射一點特效抑制劑后,再采取措施?!?/p>
顧培聞看著監控,面色沉沉地皺著眉,點了點頭,在醫生開口下達指令之前,溫然說:“我、我可以提供高匹配度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