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發出喜不自禁的笑聲,顧昀遲走進房間,言簡意賅:“要么閉嘴要么滾。”
339馬上閉嘴了,然而還不老實,在屏幕中堆起無數粉色愛心,并滾動播放字幕‘顧溫99’。
很想在地上挖個洞將自己深埋,但實在太餓了,溫然把尷尬拋之腦后,將所有食物收納進胃部,最后放下餐具,很禮貌地說:“我吃飽了。”
顧昀遲看著餐車上一堆空碗空碟,道:“怎么沒撐著你。”
“其實是有點撐的。”溫然沒看他,說,“不好意思,太餓了。”
339發出揶揄的聲音:“哎呀一定是昨天晚上……”
“滾出去。”顧昀遲打斷它。
“卑職遵命!”339偷偷朝溫然拋了個媚眼,拉著餐車丁零當啷地離開房間。
寂靜,溫然無端打了個哈欠,緩緩站起來,沒話找話地說:“我還想睡會兒。”
“那你站起來干什么。”
“吃太飽了,要消化一下。”可能是吃飽飯有力氣了,身上似乎不再痛得那么鉆心,溫然垂頭沿著房間邊緣開始走動,進行一種室內散步。
手機響了,顧昀遲去陽臺打電話,溫然一個人默默走了十分鐘,順便漱了個口,接著回到床上,安然閉上眼。
昏昏欲睡時,他隱約感覺到顧昀遲回來了,關掉了窗簾,房間暗下去,隨后顧昀遲也躺下來,并伸手在他額頭上貼了幾秒,似乎是在查看有沒有發燒。
朦朦朧朧的,溫然想著,還好顧昀遲看起來沒有后悔。
他很怕顧昀遲會覺得后悔。
再睜開眼,溫然摸起手機按亮,下午一點多了。他翻過身看顧昀遲的側臉,很近,見顧昀遲的睫毛動了動,知道他也醒了,溫然說:“那天我要把零花錢給方以森,他不要,說他帶了錢的,我還不太信,現在你告訴我他在國外,我相信他是真的帶錢了,放心多了。”
“你那點錢,被拒絕了也是人之常情。”
“說得對。”溫然贊同道,又說,“但是他能那么快出國,我有點吃驚,或者說,他能這么容易從我哥身邊逃走還沒被找出來,本身就很奇怪。”
顧昀遲道:“憑他自己確實不可能。”
“你是說,有人在幫他?”溫然想了想,“會是誰呢?”
“不如說是合作。”
“會是唐非繹和魏凌洲他們嗎?他們現在想對付溫家,所以從方以森那里下手?”
“這是你媽和你哥需要操心的問題,你沒必要替他們浪費精力。”顧昀遲無情道,“你那半個腦子留著期末考用吧。”
溫然頓了頓,說:“我只是覺得,如果溫家出了什么問題,他們可能又會找顧家幫忙。”
“所以呢,跟你有什么關系。”顧昀遲轉頭看他,“你覺得你和他們一樣?”
“我不知道。”也許他確實不像陳舒茴和溫睿那樣對利益汲汲以求,但無論如何,目前他仍與他們綁在天平的同一方,并不是嘴上說一句‘不一樣’就能獨善其身。溫然悶悶地說,“我對你也有很多不誠實的地方。”
“你有你的立場,有不能開口說的事,無所謂,沒人會勉強你坦白。”顧昀遲轉回頭,過了片刻才道,“我也一樣。”
“沒關系。”溫然在被子下握住他的手,“你對我有隱瞞也是應該的,你本來就沒有必要什么事都告訴我。”
換別人可能會被認為在陰陽怪氣,但溫然都是字面意思的真誠。顧昀遲曲起大拇指,指腹在溫然的指尖刮了刮,說:“那么短的指甲,抓人這么痛。”
“我哪里抓……”溫然問到一半,猛地停住,把手收回來,臉燙得快冒出汗,“你話題轉得是不是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