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遲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不是做別的,他在訓練,進軍校之前的訓練。”
“聯盟規定軍校學生在校期間不允許建立婚姻關系,也就是說,所謂的四年后結婚,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你只是用來幫他治病的一味藥,現在,你徹底變成廢藥渣了。”
轟——房屋隆然倒塌碎裂,陳舒茴扭曲的臉也消散,溫然跌進洶涌海中,雨還在下,不遠處是顧昀遲送的模型,被海浪拍打,脆弱地一晃一晃,溫然拼命伸手去抓,只有海水從指縫穿過。
他漸漸往深海中墜,閉上眼睛,卻聞到蛋糕的香氣,有人抱著他的腰將他帶上岸,睜眼時站在昏暗的酒吧通道,回過頭只看見黑色背影,溫然追出去,又在下雨,他摔了一跤。
只是想說再見而已。
溫然再一次睜開眼,窗外是陽光與行人擾攘,他看著天花板,想起來,三年前的晚上,他追出去,只是想說再見而已。
他以為顧昀遲是來道別的,來確認自己還好好地活著,于是徹底放下或許因自己的‘死’而有過的一些愧疚,然后干脆地離開,就此完全結束。
所以溫然無法理解顧昀遲昨晚的出現以及他說的每一句話。
腦袋隱隱作痛,溫然從床上坐起來,忽然對著空氣嗅了嗅——整整一夜過去,房間里的alpha信息素竟不淡反濃,簡直有悖常理。
懷著迷惑,溫然穿上拖鞋走向洗手間,卻在走出被衣柜書架所隔斷的臥室空間后猛地停住腳步,慢慢轉過頭,看向有悖常理的事件來源。
放著幾盒新鮮早餐的餐桌旁,顧昀遲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著臉,手肘搭在桌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說:
溫然撥通了軍部投訴熱線,發現接電話的人是顧昀遲,無奈只能打110報警,結果來的是賀蔚。
這么沒禮貌?
維持著相同的姿勢至少十秒,溫然才移動目光,看看顧昀遲身后的窗,完整的,又看看門鎖,完整的。
說明在他睡著的時候,顧昀遲完全堂而皇之地開門進來,像昨晚一樣。
“你是小偷嗎。”溫然的頭還暈著,蹙起眉,“還是強盜?”
“說了你可能不信。”顧昀遲放下手,身體微往后靠在椅背,“開鎖是軍校的基礎課之一。”
“軍校沒有教你們不能隨便開普通居民的鎖嗎?”
“教了。”顧昀遲說,“但你在睡覺,我不想在門外等。”
“和睡不睡覺根本沒有關系,你昨天也是這么干的。”
“因為你沒下班,我不想在門外等。”
他看起來是在好好說話的樣子——反正比昨晚說結婚那種瘋話要好,行動上所表現出的卻都是不容商議的入侵,似乎不打算提及從前,談一談然后就離開,而是就這樣坐在屬于溫然的小屋里,一腳踏進他平凡又平靜的生活,目的不明,停留時間不明。
深知在辯論方面雙方水平差距懸殊,溫然靜默幾秒,回身走進洗手間。
也許是通宵加班又一夜沒睡好的后遺癥,剛洗完臉掛好毛巾,鼻腔一熱,有液體飛快往下流,溫然立刻抽了幾張紙巾捂住鼻子,將血止住。
他看著鏡子里的臉,其實每天看,尤其是本人,是很難對比出胖瘦變化的,想起昨晚顧昀遲說的“你瘦了”,無法確定是事實還是隨口寒暄。
將被染紅的紙巾扔到馬桶里沖掉,溫然打開門走出來,見顧昀遲立在隔斷書架前,若有所思地看著什么。
溫然擦擦下巴上的水珠,頓了頓,說:“請你不要再擅自進我家了。”
“不好。”顧昀遲側頭看他,拒絕得果斷而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