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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頁）

“那祝你玩得更開心。”想了想，溫然問，“你準(zhǔn)備讀哪所大學(xué)，會出國嗎？”

安靜，顧昀遲側(cè)頭看向書桌，片刻后才答：“還不確定。”

“顧爺爺應(yīng)該會尊重你的想法，讓你自己選擇吧？我還不知道我媽會要我讀什么大學(xué)。”

顧昀遲轉(zhuǎn)回頭，突然俯下身，不輕不重地扣住溫然的臉扳向自己，盯著他的眼睛：“什么事都聽她的，你是在給她當(dāng)兒子還是當(dāng)狗。”

溫然有點(diǎn)被嚇到，推推顧昀遲的手臂，沒有推動，聲音含糊地問：“你怎么了？”

對視幾秒，顧昀遲松了手，溫然坐起來仰頭看他：“你生氣了嗎，因?yàn)槲液軟]有主見？”

就算顧昀遲回答‘是’，溫然也不打算辯駁，因?yàn)闊o法吐露自己已經(jīng)在陳舒茴的控制下這樣度過很多年，所以只能接受自己在他人面前是一個(gè)沒有自我意識的窩囊廢。

“你不是沒有主見。”顧昀遲伸出手，虎口的弧度正好卡在溫然脖子上，“你這里栓著一條鐵鏈。”

溫然愣愣看著他，顧昀遲繼續(xù)道：“等哪天你決定要掙開了，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他沒有挑明，可溫然聽懂了——自己的身不由己、受制于人，似乎已經(jīng)被察覺。

但應(yīng)該僅此而已，如果真被顧昀遲查到了什么實(shí)質(zhì)性證據(jù)，顧家大概早就派人來滅門了。

“就說你少了半個(gè)腦子。”見溫然木頭一樣講不出話，顧昀遲直起身，“我回去了，你抱著模型睡吧。”

溫然終于找回聲音：“我送你。”

“等我一下，我先把模型放到衣柜里。”他站起來，去開衣柜門，又到書桌旁將模型箱關(guān)好，小心翼翼地捧起來。

衣柜里只有幾套禮服和幾件舊舊的t恤，溫然將模型箱放進(jìn)去，然后掀開底部那幾條疊好的褲子，露出被掩蓋著的筆記本電腦，他扭頭對顧昀遲說：“你看，電腦也藏在這里。”

顧昀遲瞥了眼電腦，又去看溫然，但溫然已經(jīng)回過頭，只留下后腦勺。他忙碌地試圖用褲子將模型箱也蓋住，最終未能成功，只好起身關(guān)上柜門：“明天我去找一些冬天的衣服來蓋一下。”

見顧昀遲看著自己不說話，溫然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種種行為在對方眼中大概十分寒酸小氣，他抿了抿唇，訕訕地對顧昀遲笑了一下，略帶討好的。

“不想被家里人知道你送我東西，所以才藏起來的。”溫然說，“沒有別的意思。”

“我不是你，我的腦子是完整的。”

溫然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過去打開房門。

下樓梯前溫然摸索著尋找壁燈開關(guān)，顧昀遲卻擦身而過就要繼續(xù)往前走。怕他不熟悉地形一腳踩空摔下樓，溫然慌忙伸手阻擋，正拽到顧昀遲的手腕，便緊緊拉住，用氣聲說：“等我開燈再走。”

咔一聲，壁燈亮起，淡黃燈光幽幽照著暗棕色木質(zhì)樓梯，往下看去，陰森森仿佛通往地獄的階梯。顧昀遲說：“你們家真的有鬼。”

本就因touqing而惴惴不安的溫然頓時(shí)哆嗦一下，將顧昀遲的手腕抓得更緊，強(qiáng)壓著恐懼，嚴(yán)肅地低聲申明：“不會的，不可能有鬼，我是唯物主義。”

“有四個(gè)。”顧昀遲邊下樓邊慢慢道，“沙發(fā)上坐著一個(gè)，吊燈上掛著兩個(gè)。”

溫然已經(jīng)汗毛直立，在即將走完最后幾級臺階時(shí)，顧昀遲抬了抬下巴：“樓梯口站著一個(gè)。”

致命的一擊，溫然立馬閉上眼睛，幾乎將顧昀遲的整只左手都抱在懷里，手心狂冒汗，雙腿釘在原地不肯再往下走了。

顧昀遲側(cè)頭湊近，說：“你不是唯物主義嗎。”

唯物主義者溫然不愿多言，閉著眼睛，掛在顧昀遲手上重新挪動腳步。

出門時(shí)又忘了拿傘，還是顧昀遲換好鞋子后順手帶上，撐開，與溫然并肩走出去。到了車邊，顧昀遲坐進(jìn)駕駛座，溫然接過雨傘，扶著車門：“回去路上小心，謝謝你送我模型。”

他欲言又止，顧昀遲也沒急著關(guān)門，抱著手靠在椅背上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