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會有那么驚人的巧合,自編的曲名與顧昀遲的名字由來高度一致,這種概率太小了。
“其實它是一個生日禮物,只是最后沒能送出去。”周疇說,“原本是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曲,那時我還在首都樂團,首席托我幫忙一起寫譜,說是想送給一個小輩當六歲生日禮,但不久后我就病了,不得不暫退,出國治病休養。”
“琴譜也就擱置了,之后聽說那個小輩的父母在那年去世,我想六歲的生日對他來說應該是很悲傷的,這首曲子的名字就來自他的生日,沒能被那時的他聽到,也許是上天的安慰,不想讓他再難過吧。”周疇的語氣有些感嘆,“小提琴部分是首席親自譜的,不知道他后來有沒有讓那孩子學過。”
言及此,溫然猜到答案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命運的巧合。
他問:“您知道那個小孩叫什么嗎?”
“應該和你同歲吧,你在首都一定聽過他的名字,說不定還和他認識。”周疇道,“他叫顧昀遲。”
參加夏令營的學生不少,預備校包了專機。上飛機后溫然環顧一圈,沒有看到顧昀遲,連陸赫揚和賀蔚也沒有看到,可能是三個人一起約好了不參加。
陶蘇蘇也沒有來,據說是被她家的袋鼠給打了,狂流鼻血,給溫然發語音時還抽噎不止,哭著說自己搞不好小小年紀就要去整鼻子了,又給溫然發來各種整形模板,問他整成哪種比較好看。
五個多小時的飛行,溫然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落地是下午,取了行李后大家坐車去酒店。s市比首都要涼快一些,是聯盟最高政府所在的城市,快到達酒店時溫然從車窗望出去——云灣。
今天沒有安排行程,大家自由活動,晚飯可以自行解決或在云灣的餐廳。囊中羞澀的溫然什么也干不了,在房間里看了一下午機械相關的網課,到了飯點便乘電梯上樓,試圖找到拼桌。
很幸運找到了,宋書昂看到溫然像一只白天被叫醒的貓頭鷹,站在角落里睜大眼睛小幅度張望了一圈,緊張又焦慮的樣子,便朝他揮揮手。
貓頭鷹得救,溫然在宋書昂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桌上其余三個同學安靜坐著,對溫然的加入報以一笑或點頭。
服務員為溫然加了一套餐具,開始上菜。沒吃幾口,溫然一抬頭,赫然看見顧昀遲陸赫揚賀蔚走進餐廳,沒怎么挑位置,隨便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了,餐廳經理立刻上前。
宋書昂也看到了,他看看顧昀遲又看看溫然,低聲問:“你要換個地方吃嗎?”
“啊?別擔心,保證不會影響到你的。”
“呃,我是覺得你會害怕。”宋書昂說,“我沒什么擔心的,我爺爺和顧爺爺關系不錯,他應該不會把我怎么樣。”
溫然覺得宋書昂大概是已經完全把顧昀遲想象成了看到自己和別的alpha坐在一起就會暴怒不爽從而在沒人的時候狠狠懲罰自己的霸凌哥,但事實是顧昀遲根本不屑多給眼神。
“不過在飛機上都沒有看到他們。”溫然轉移話題。
“他們好像晚一個多小時到的吧,坐顧昀遲的私人飛機來的。”
“……好吧。”溫然安分吃飯。
飯后大家各自回房間,見餐廳里有免費的甜品臺,溫然過去看了看,果然有牛角包,不知道和顧昀遲家那位廚師做的是不是一樣好吃,他請服務員幫自己打包了兩個作為夜宵。
走出餐廳坐電梯,等電梯的途中,飽腹感太強,溫然小范圍走動了幾步助消化,往左挪時猝不及防撞見顧昀遲正站在拐角后看手機。
視線相對,溫然下意識想當作無事發生地挪走,又怕被認為是視而不見,而且上次顧昀遲救了他——溫然很不熟練地搭訕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之前說不想參加夏令營。”
顧昀遲:“別來騷擾我。”
“……”只是問了一句,竟然就被定性為騷擾,溫然識相地離場,“好的。”
一轉身,陸赫揚居然已經走到身后,溫然飛快低下頭要繞過去,對方卻叫住他:“溫然。”
原來陸赫揚不僅記得自己,還知道自己的名字。溫然頓時停住腳步:“嗯?”
顧昀遲也抬眼看陸赫揚,然而他的好兄弟只是對著溫然微微一笑:“后天我過生日,想邀請你參加,有空來嗎?”
“我嗎?”溫然就差要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了,不明白陸赫揚為什么會邀請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不起眼的人,并且他也應該知道好朋友對這個人有多煩——溫然開始懷疑陸赫揚與顧昀遲友誼的真實性。
“是的,希望你能來。”陸赫揚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