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睡了我再進去。”溫然哪敢不管,“我在房間里待一會兒,應該會有用吧?”
“有用有用,謝謝你,你真好。”339抱住溫然的一條腿,“我聯系了廚師,他等會兒會過來做小面包給你吃。”
溫然倍感壓力:“以后還是不要麻煩廚師做夜宵了,我晚上也不會很餓。”
“好的吧,下次一定。”
吃著新鮮出爐的可頌,溫然香得要暈過去,決定暫時收回晚上不餓的說法。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喜歡。”339說,“這個烘焙師是國外請來的,每周回來一次,給顧昀遲做一天早飯,顧昀遲也挺愛吃他做的面包。”
“只做一天?那其他時候呢?”
“其他時候就其他廚師來做啊,給顧昀遲做飯的一共二十幾個廚師呢,輪轉上崗,主要是怕他吃膩。”
難怪每頓飯吃起來的口味都不一樣,溫然說:“我這段時間重了五六斤。”
“哇,那說明營養師給你定制的食譜很有用!”
溫然是很想長胖一點的,他從小就偏瘦,剛做完手術的那段時間更是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總是容易困和累,最近這種狀況大大地改善了,整個人有力氣了許多,算是沾了顧昀遲的光。
一口氣吃掉四個可頌,溫然呆滯地舔舔嘴角,339怕他撐不死似的,又端著盤子遞過來一個:“再吃點,再吃點呢。”
想拒絕,可是牛角包好香。溫然思考片刻,還是接下了,然后起身:“我帶去房間里吧,你少爺沒睡的話正好給他吃。”
“那他要是睡了的話,就辛苦你陪一下他了。”
“好。”
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溫然端著面包摸黑走近,床底感應燈帶亮起,他看了眼床頭柜,抑制劑和藥沒動過,顧昀遲戴著眼罩平躺在床上,呼吸不穩,臉色泛著病態的紅。
溫然摸摸頸環,將檔位調低一格,嘀一聲過后,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淡淡地纏繞著牛角包的香味鉆進鼻腔,溫然有點迷糊,感應燈滅了,他暈乎乎坐到地毯上,背靠著床,在黑暗中像一只老鼠一樣把牛角包啃完了。
嘴里甜甜的,溫然又摸到洗手間漱了個口再回來坐好。他趴在床沿,靜謐之中聽到顧昀遲的呼吸變得平靜均勻,漸漸將他也催眠,眼皮沉沉地犯起困來。
溫然枕著手臂,想到應該定一個震動鬧鐘,提醒自己兩個小時以后走人,但太困了,于是他只是那么模糊地想著卻未能付諸實踐,最終閉上眼昏昏入睡。
朦朦朧朧,溫然在一些細微的動靜中轉醒,身上冷,他摸摸手臂,涼的,不知道被子去哪里了。聽到很輕的一聲‘嘀’,隨后窗簾緩慢而無聲地自動拉開了,晨光打在臉上,溫然瞇著眼困難思考,房間里什么時候裝了自動窗簾?窗外那棵藍花楹怎么不見了?
床上動了一下,溫然搓搓眼睛,困惑地爬起來,與同樣半坐起身的顧昀遲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中四目相對。
死寂,冰冷的帶著怒意的alpha信息素彌漫,心跳驟停,溫然猛地清醒過來,這是顧昀遲的房間,顧昀遲的床。
此刻再精準復盤到底是如何睡上床的已經來不及,大致應該就是坐在地上趴著睡不舒服,于是半夢半醒間靠著一些本能爬上了床尾,然后不知死活地安然睡到現在——難怪找不到被子,因為被壓在身下了。
“對不起。”溫然對著那張沒有表情但好像已經冷到可以打一口冰棺馬上送自己入土的臉道歉,然而語言的力量有限,說什么都不足以平息顧昀遲的殺心,他只能垂死掙扎,“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顧昀遲的床不那么大就好了,溫然心如死灰地想著,這樣自己就會被顧昀遲在半夜一腳踹下床醒過來,至少還能及時止損。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出去。”
發燒過后的嗓音低又啞,溫然聽得一抖,視線張皇地從顧昀遲睡亂的頭發和赤裸的上身之間狂奔而過,不知該看哪里合適,最后也只有看著他結霜的臉,回答:“是說過。”
“后來你睡著了,我擔心你不舒服,就進來在床邊坐著,想等你退燒了再走,但是不小心睡過去了,對不起。”
字字屬實,可溫然還是悲哀地從自己的話里聽出了一種狡辯、裝無辜的味道,更別提顧昀遲會怎么想,大概已經篤定他是趁人之危,準備以信息素為誘惑,試圖這樣那樣。
低氣壓中,顧昀遲頂著一張根本一個標點符號都沒信的冷臉突然下床朝床尾走過來。光線明亮,他上身的每一寸皮膚和肌肉清晰可見,溫然慌張別開臉,余光看見顧昀遲抓起被角,還以為他那么勤勞要疊被子,正準備立刻走人,眼前一黑——顧昀遲將被子掀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