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不止周晚星愣住,周窈也愣了。
容司宴輕嗅她發(fā)絲的香味,旁若無人地以食指勾起她一縷發(fā)絲,纏繞幾圈后又松開,神色懶散,好似全然沒有一點狠意,話語卻帶著無情的殘忍感。
周晚星沒動,下跪這種事太過屈辱,她做不到。周正國和羅慧琳當然也知道她做不到,可她做不到也得做。
羅慧琳勸了聲:“晚星……”
周晚星手指攥得更緊,眼淚終于模糊了雙眼,而后終是緩緩跪下了。今夜的宴會來了不少人,政商軍三界名流都有,可以說匯集了京都的貴人們。周晚星想,她的臉丟盡了。
周窈眸色顫了顫,看著下跪的周晚星。
容司宴居高臨下,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道歉不得張嘴嗎?”
那些探究的、看熱鬧的眼神,仿佛一把把凌厲的刀,刺在周晚星身上。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尷尬的時刻,盡管周家在圈子里算不得上層,但周晚星自小受盡寵愛,何曾受過這種屈辱?她只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只恨時間過得這樣慢。
周晚星深吸一口氣,聲音大了些:“對不起,姐姐,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
容司宴看向周窈,示意她自己選擇。周窈看著周晚星低聲下氣地哀求,那些看客的目光盯在她身上,多么殘忍的痛快,她想。好像這些年來,她所有受過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得到發(fā)泄,她覺自己身在云端,冷眼看眾生。
而有一個人,為她費心思,將她捧上云端,要她俯瞰眾生。
“好,我原諒你了?!敝荞旱_口。
周晚星扯了扯嘴角,“謝謝姐姐?!?/p>
她低著頭,幾乎是從宴會廳里落荒而逃,不愿再忍受一秒鐘那些目光。
無人理會周晚星的離開,今晚的主角是容司宴與周窈。
他們不知發(fā)生何事,從多方只言片語里,拼湊出今夜這盛況的真相:是容二為博紅顏一笑。
一時之間,周窈的名聲更噪,人人艷羨。
容司宴拿過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周窈,一杯端在自己手里。兩只高腳杯輕輕碰在一起,晃碎了塔尖的月亮,容司宴挑眉,那雙藏在金絲邊框眼鏡下的深情眼望向她,仿佛在說:寶貝兒,云端風景如何?
太久了,自從媽媽去世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已經(jīng)太久沒感受過了。陌生,卻又快意。
周窈和他碰杯,仰著纖細修長的脖頸,將那杯碎月飲下。
“二少。”周窈倚著桌沿,歪頭看容司宴。
今夜多么快意,想來以后人生幾十年,也難以忘卻的快意。
分明沒喝幾杯,她已醉眼迷離。興許是月亮太過醉人。
“二少對每個女人都這么好嗎?”她問。
這種話像是撒嬌,帶著點吃醋的意味。
周窈醉了,卻沒完全醉,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頓時清醒了幾分。好險,差點越界。
她扶著額角,笑聲泠泠:“抱歉,我好像醉了,說胡話?!?/p>
周窈順勢起身,靠在容司宴肩上,主動獻吻。
容司宴接過她遞來的唇舌,極盡溫柔地吮吸,直到她身子軟下去,氣喘吁吁,才終于退出她嘴巴。
“周周,你是我第一個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