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姐的雞湯
步輪還真不太方便端碗吃飯,別看他昨天在郊外山莊抬手開槍,那是硬咬著牙,在傷口崩開的狀況下強撐了一個小時,如今回了醫(yī)院,他自然不需要如此拼命。
那溥菁卻是多了幾分心思,雖說步輪已經(jīng)安慰過他,說自己與藍(lán)芬夢沒有什么私情,但是難保藍(lán)芬夢這個俏寡婦不會對步輪動心思,她可是十分明白步輪這個其貌不揚的家伙對于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步輪長得不帥,哪怕是如今身形暴漲,皮膚晶白,再配上那獨一無二的金胡,也不能稱為帥,最多只能說讓人看著感覺舒服一些。然而就是這么一張略帶憂郁的臉,當(dāng)年在淮南工大不知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只單單溥菁所知道的,周倩那女人當(dāng)年就倒追過步輪,女人們當(dāng)年喜歡的不是步輪學(xué)生會主席的身份,也不是步輪的才氣,而是步輪那份重情義的心!
步輪當(dāng)年為了一個重病的女學(xué)生,騎小電動從城南飛奔城北,而后又從城北開回學(xué)校,來來回回三個多小時,不知感動了多少癡情女人!
大家或許會說,不就是騎個小電動開三個小時,換作誰誰都可以,那么在這兩個小時里,冒著四十度的高溫,抱著一個重病的女人,而且為了這個女生不被顛簸的電動車震到,這個男人的一只手還得扶著那個女生,他只是用一只手開小電動!
在北方生活過的朋友或許很清楚,小電動的后座都是很低的,一個重病的女人若是坐在后座,不出一會兒功夫肯定就會跌下去,而前面的踏板只能勉強夠兩只腳放下,那重病的女生站在踏板上,半個身子坐在前座上,半個身子趴在車把上,步輪有大半個屁股都是懸空的,幾乎跟蹲馬步?jīng)]什么區(qū)別,那個憋屈的姿勢就是交警見了都直呼變態(tài),就這么一個姿勢,從城南到城北,再回到學(xué)校,當(dāng)他把那女生送到宿舍,自己走在操場時,所有人都被他的膚色嚇呆了。
前文就說過,步輪這個人其實也是有些白凈的,據(jù)溥菁了解,步輪的家中曾經(jīng)也是很有錢的,從小沒受過什么苦,一些熟悉的女生也曾打聽過他為何會這么白,比大部分女生還要白上一些,只是步輪一直不說,眾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就是這么白凈的皮膚,在他走回宿舍的道路上,所有人都還以為見到關(guān)公再世,只因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俱都變成了紫紅色。
紫紅色,什么概念,人們常說,曬黑曬黑,其實皮膚被曝曬之時,并不是直接變曬黑,人的皮膚先是被曬紅,而后發(fā)紫,等到數(shù)小時后,皮膚出現(xiàn)彌漫性紅斑,皮膚水腫。
那一身紫紅,人見人怕,有愛開玩笑的上前拍了他一巴掌,剛要開口說什么,步輪就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唬得所有人趕緊把他送到校醫(yī)院,到了那時,眾人才知道,他被重度曬傷,若非送醫(yī)院及時,恐怕他已經(jīng)休克了。
這之后整整十天時間,誰看到步輪幾乎潰爛的皮膚誰都是心驚不已,不過令人感覺到驚奇的是,十幾天后,步輪的皮膚又完好如初,一如既往的白凈,這讓許多女生跌破眼鏡,紛紛上門咨詢步輪護膚的秘訣,這是閑話,暫且不提。
只單單是這么一件事,令步輪在女生中的聲望提升到了極點,那個時候,走到哪里都會有女生上前打招呼,無論認(rèn)識不認(rèn)識,只要看到他那標(biāo)志性的金胡,所有的女生都明白了這個男人就是那位拼命三郎!
想到這,溥菁狐疑的眼神徑直落在了藍(lán)芬夢的身上,步輪受傷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當(dāng)時為了救這個女人,這才受了這么大的苦,更不要說如今為了這個女人都?xì)⒘巳肆耍呐虏捷喺f不是他殺的,但是她也直覺與步輪有關(guān):“有鬼,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鬼!”
不過步輪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雖然不知道鄭九順在窗外死盯著他,但是直覺讓藍(lán)芬夢喂自己有些不妥:“藍(lán)姐,你放那吧,做了這么多飯,又跑來醫(yī)院,夠累的了,先讓溥菁吃了,等她吃完讓她喂!”
窗外的鄭九順聞言一愣,面色有了幾分緩和。藍(lán)芬夢也是一愣,心中有幾分失落,以為步輪與溥菁之間的關(guān)系很親密,怕溥菁吃醋,當(dāng)下頓了頓,又把碗放了下來:“那也好,讓她喂你,你們小兩口正好親熱親熱!”
溥菁俏臉微紅,聽到步輪拒絕,她心里一喜,再聽到步輪讓自己喂,更是如同吃了蜜一般甜,然而被藍(lán)芬夢當(dāng)著面說他們兩個是小兩口,面子薄的她如何受的了,一推桌子上的飯碗,飛快拿過藍(lán)芬夢放下的碗,嗔道:“真是個大少爺,又不是什么大病,還得讓我喂你!給!給!給!都給你吃!”
嘴上說的惡毒,手中的動作卻是溫柔無比,那每一勺雞湯都先在櫻唇邊吹冷了才遞到步輪嘴邊,那每一勺都是送到口中才放心,藍(lán)芬夢在一旁看著,不經(jīng)意的又有了幾分酸意,怕步輪與溥菁看到,連忙轉(zhuǎn)身為自己盛了一碗喝。
這雞湯煮的有講究,只有侍奉過老人的人才懂得怎么煮,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沒牙齒,哪怕是有假牙也使不上力,硬的東西是嚼不了的,只能吃流食,然而稀飯這種流食能擋飽沒營養(yǎng),老人們又最需要補營養(yǎng),因此一些好媳婦或好子女就把雞子買了回去,剔去骨頭,把肉細(xì)細(xì)的剁碎了,添上一些剁碎的配料,然后用文火熬上幾個鐘頭,熬到最后,熬成一鍋肉泥湯,再用掰碎的饅頭攪攪,其實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能稱為湯了,叫做肉粥還差不多。
這東西看著難吃,吃起來香得很,因為肉是剁碎煮爛的,老人們直接喝下肚子,那也是大補。只這一鍋湯,放在飯店里沒有千兒八百塊沒人給你做,只單單是把雞肉剁碎了,那得費多大功夫,不是親人生病,誰會做這個?更何況藍(lán)芬夢只是個弱女子,她就是不說,溥菁與步輪也猜得出,這個湯恐怕從早上就已開始做了。
按照不同人的需求,能多吃一點的,就給熬稠一點,不能多吃的,就稀一點,步輪肚子受了重傷,這湯不但稀,連饅頭都沒有一塊,喝了也只是為了讓他解解饞,若是喝得多了,必然會鬧肚子。肚子被貫穿,消化系統(tǒng)與排泄系統(tǒng)俱都受了影響,略微吃一點沒關(guān)系,多了,就只會傷上加傷。
藍(lán)芬夢并不知步輪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因此盛的時候,只不過是小半碗而已,這香濃的雞湯只是喝下一口,步輪就已饞死,差點沒把舌頭都吞下去,溥菁見他饞的要命,喂完小半碗,轉(zhuǎn)身就想給他再盛一碗,那旁的藍(lán)芬夢就已喊了起來:“不能多喝了,只能喝那么多,喝多了他的腸子與胃受不了,疼死他呀!”
溥菁微微一愣,也連忙把大勺子丟到保溫飯盒里,一攤雙手道:“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給你吃,是這么好的東西吃多了那可是毒藥!”
步輪的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總不能告訴藍(lán)芬夢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那溥菁也是壞,捧起自己的飯碗,吧唧吧唧的喝個精光,而后一勺一勺的慢慢盛了一碗,而后又吧唧吧唧的喝個精光,步輪看的干著急,喉頭不斷蠕動,就是沒有半分辦法,最后氣極了,身子一倒,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去了。
“哈!”溥菁與藍(lán)芬夢大笑起來,難得見到步輪吃癟,怎么能不讓她們高興。
“什么東西這么香啊,我們在電梯里就已經(jīng)聞到了!”二人正自歡笑,那旁趕來了翁雅與周倩,二人相約來看看步輪,而后周倩替換溥菁,值今天的晚班,哪曾想電梯還未停就已聞到一股香濃的味道,直把二女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快來嘗嘗藍(lán)姐的雞湯,這湯香的要命,也不知道她放了什么進(jìn)去,剛才把步輪饞壞了!”溥菁連忙拿碗給二女盛湯,二女一聽步輪發(fā)饞,嘰嘰喳喳的就打開了話匣子,四個女人擠在一起,幾乎把整個病房都掀翻了天,她們清楚步輪是在裝睡,個個把湯喝的吧唧吧唧響,俱都要看看步輪吃癟的模樣。
然而無論四女如何挑逗,那步輪扭著身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翁雅最好嬉鬧,起身探身一看,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溥菁幾人嚇了一跳,連忙丟了飯碗圍上來,卻見步輪此時雙目緊閉,豆大的汗粒不住滾落下來,面色慘白的嚇人。
“快喊醫(yī)生!快喊醫(yī)生!”藍(lán)芬夢畢竟比翁雅三女成熟些,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恐怕是剛才喝下的雞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