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動作不慢,急急往旁一跳腳,好懸才沒被砸到腳。
腳滑的那個就沒那么幸運了,小腿骨直愣愣地往棺槨的尖角撞上,當即,他一張臉疼得發了白,嘶哈嘶哈著涼氣,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巨大的沖擊下,棺槨前懸掛的八卦鏡都歪了歪。
“欸欸欸!”中年男子都驚住了。
他瞧了瞧棺槨,又瞧了瞧幾個悻悻的抬棺家丁,瞪圓了眼睛,抖著手指指人,胡子都氣得被吹起。
“憨瓜娃子,憨瓜娃子!”
“你們瞧瞧,你們瞧瞧——”
矮胖的身子繞著棺槨走了一圈,視線落在歪了角度的八卦鏡,又是一陣齜牙咧嘴,愁得不行。
“我剛剛才說了什么?小心點!小心點!我才說了要小心點!話都還在耳邊,你們就給我整這出事兒?我瞧你們這大臉旁的一對耳朵子是沒用了,都給我擰了!擰了!”
吳富貴氣得幾乎要跳腳。
他越想越生氣,當下便扯下了一早就想扯下的白帽,呼哧著氣,跳著矮胖個子,給幾個家丁一人一個腦袋拍子,嘴里罵咧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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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問了老子老娘不夠,還得再捎帶些祖宗做添頭。
“富爺,這哪能怪我們。”左前頭的小廝喚做千金,平素里便機靈,在富爺跳起的時候,還微微屈了屈膝,讓他跳得不那么吃力。
聽著吳富貴好似罵個沒完的話,他皺巴著臉叫屈了。
扭頭一轉,朝后頭的家丁發難,“喏,都怪一諾!大家伙兒都走得好好的,偏生他那兒失了力!”
這話一落地,另外兩個抬棺的人也跟著朝喚作一諾的家丁瞧去,俱是默默點了點頭。
雖未出聲添油加醋,卻也明晃晃表明了態度。
死道友不死貧道,有個能擔責的,總比他們也一道挨罵的好。
更何況,確實是一諾的鍋嘛!
吳富貴瞇著眼睛朝人瞧去。
被喚做一諾的家丁這會兒闖了禍,白著臉撐著棺槨站起來,他覷了吳管家一眼,腿疼還心慌,人高馬大,膽子卻也不小,不忘替自己辯上一辯。
“富貴哥,這也怪不得我,秋夜露重,這段路沾了露水,實在是太滑了——”
還,還有——
他,他好似還覺得,這棺槨里頭,剛剛好像悶悶的響了響,特別是他們在講王夫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