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不可怕,傷口膿了,不敢挑破才害人。
……
她的眼睛明明硬氣得像頭倔驢,脖子也梗得高高,是挑肥揀瘦又陰陽怪氣難纏的老婆子樣,沒理也得鬧自己有三分理。
偏偏,王蟬瞧到那眼中的痛。
驀地的,王蟬心里也不好受了,像夏日曬多了太陽,惱,煩,知一聲才痛快。
然后,王蟬知了。
“阿婆放心,我讓獬豸將這惡人抓出來?!彼兄Z。
松綠色的獬豸小石像像是活過來一樣,聽著王蟬這話,它翻了翻白眼兒,尾巴一甩,又百無聊賴地蹲下。
說抓就抓呀。
那多沒面子。
獬豸小心眼,往心里掛了柳笑萍方才的那一句野豬。
“吼——”這樣威風的吼,怎么能是野豬?
王蟬掐著它頭上的尖角,像掐著命脈,沒兩下,神氣的獬豸成了小獅子,老實了。
“好好。”得王蟬一句話,老太太安心了。
她繼續道。
“后來,白師茂那廝人不做,偏要做綠毛龜的畜生……他、他將我的萍姐兒典了!”
說了要把膿挑了,可這句話說出了口,老太太還是掉了淚。
她捶胸,苦得不行。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
“典?”
一開始,王蟬沒聽明白,聽了一會兒才知道,所謂的典,就是質押借貸,壓上一個東西,貸一些銅鈿回來花用。
白家典的是柳笑萍,也就是典妻,把人質押給了旁人家做媳婦,過個幾個月,典媳婦的男人或膩煩了,或生下小娃兒了,時間一到,就當還了借貸,把人給退回去。
秋光明媚,秋老虎的威力曬得人臉頰膛紅,王蟬卻感覺到了一點兒冷,風吹得手涼腳也涼。
人,還能對人做出這樣的事?
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妻子。
……
典妻時候,白師茂欣喜,過往做酒業時的強處便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