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歲的小姑娘伶仃細骨,一頭烏發(fā)沒有一分一毫的點綴,瓊鼻杏眼,膚白勝雪,因著遭罪,面上帶幾分疲倦,然而,這卻襯得眼睛更大了。
日光下,那黑白分明的眼里隱隱好似還有水光,無端添幾分多情。
祝鳳蘭的心都瞧化了。
“是蟬丫頭嗎?”她幾步走了過去,“好些年沒見了,丫頭都長這么大了,要不是聽人說,表姑都認不出人來了。”
“這都是怎么回事啊?”祝鳳蘭正想繼續(xù)說什么,視線落在王蟬手中的石頭上,目光一凜,連忙伸手去虛握。
“這這——”
只見上頭有各樣的傷口,石頭鈍磨的,木屑刺扎的。
祝鳳蘭心中怒火起,瞧了眼地上的棺槨。
好啊!這是要將人活埋了不成?
還是拐子瞞人耳目的法子?
“你爹呢!”她急急地追問,“怎么沒護著你。”
爹?
王蟬想著在棺里聽到的話。
那時,她才有些意識,棺槨扛在路上,晃悠悠的讓人想繼續(xù)閉眼好眠,懵懵懂懂間,聽著幾個人艷羨秀才公,他們都說了,秀才公好艷福,馬上就要進吳府了,府上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爹要嫁人了。”王蟬總結。
對,進吳府,嫁人呢。
“啥?”祝鳳蘭咋舌,啼笑皆非,“這男的哪里有嫁人的?蟬丫頭你糊涂了?”
這話一出,頓時戳到了王蟬的傷心事。
她的眼睛本就被亮光激得難受,這會兒瞅著這合眼緣的嬸子,聽她親昵的說話,鼻子酸澀了下,頓時,原先就水潤的眼珠子有眼淚滾動了下來。
“表姑——”王蟬不見外地喊人,啞著嗓子,小模樣委屈極了,“我好像真是傻了!”
祝鳳蘭瞪眼:“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