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雞。”
簡短的回復像隔著層薄霧,他能感覺到她的開心,卻摸不到那份雀躍的溫度。
但他沒多問,只在每次她回復后,再加一句叮囑,從“別喝太多冰的”到“爬山注意腳下”,像在給自己找一個持續對話的理由。
而山那頭的喬晚星,每次看到他的消息,都會對著屏幕愣幾秒,手指在輸入框里打了又刪,最后還是只回幾個字。
悅然湊過來看到,戳她胳膊:“你男朋友又查崗?”
喬晚星把手機塞回兜里,撿起塊小石子扔進溪里:“不是,他問我玩得怎么樣。”
“那你怎么就回倆字?”
她望著遠處被夕陽染成橘色的山尖,輕聲說:“他忙嘛。”
“他忙還一直給你發消息?我怎么看著你更忙?”悅然挑眉,伸手在喬晚星手機屏幕上虛點了兩下,嘴角掛著促狹的笑,腳邊的石子被她踢得滾出去老遠,“回個消息比爬山頂還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跟誰打持久戰呢。
“沒有呀,他每天也就問一句嘛。”喬晚星把手機往兜里塞了塞,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目光瞟向遠處溪邊的白鴨,“我這不是……有時候在玩水嘛,手機放包里沒看見。”說著還下意識往兜里按了按,像是要把那點藏不住的慌亂也按下去。
悅然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晃了晃:“好啦,咱們倆出來玩,就別老琢磨這些了。”她捏了捏喬晚星的臉頰,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通透,“你在跟前的時候,他倒不覺得什么;這才出來幾天,消息就沒斷過——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都這樣?非得離遠點才知道惦記。”
說著她拽起喬晚星往溪邊跑,涼鞋踩過水洼濺起細小的水花:“管他呢,先把這陣的開心攥緊了再說。”
喬晚星被她哄笑了,舒心了不少,“是,你說得對!那你呢?真不打算和你那個前男友復合了?”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悅然分手了,正好她最近也煩悶,所以想著兩個人出來散散心。
悅然正蹲在溪邊數鵝卵石,聽見這話“嗤”地笑出聲,直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復合?他上次約我吃飯,點的全是我過敏的海鮮,這復合還有必要談嗎?”
她往喬晚星身邊挪了挪,伸手撈起溪水潑在腳踝上,冰涼的觸感讓她舒服地喟嘆一聲:“以前總覺得,愛就是忍著點、讓著點,他忘了我不吃香菜,我就自己挑出來;他記不住我生日,我就提前三天給他發消息。”說到這兒忽然笑了,“現在才明白,連這些小事都得我兜底,那我找個祖宗供著嗎?”
喬晚星看著她眼里一閃而過的落寞,很快又被灑脫蓋過去,像石子投進水里,只漾起圈漣漪就沉了底。她想起前幾天夜里,悅然在吊床上翻來覆去,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最后只是對著星星嘆了口氣。
“再說了,”悅然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單身多好啊,想跟你出來爬山就爬山,想半夜吃燒烤就吃燒烤,不用報備,不用等回復,多自在。”
喬晚星被她逗得彎了眼,心里那點沉郁像是被溪水沖了沖,清爽了不少。她踢著水笑:“是挺自在的。”
“就是嘛!”悅然拉起她的手往回走,“別想那些糟心事了,老板娘的烤玉米該好了,去晚了可就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