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過。”
徐斯禮舔了一下后牙,對她說:“下次直接喊我,我替你打。”
從這一次之后,他們才變得有點熟悉。
而他也當真在后來每一個她需要他的時刻,都做到隨叫隨到。
她便因此產生了,他也喜歡她的錯覺。
但錯覺就是錯覺。
就像他在派出所說的話,即使是路人遇到危險,他也會救。
他是個“好人”,對誰都好的人。
她并不特別,卻誤以為自己特別,無法自控地淪陷在自己幻想的愛情里。
比單戀更叫人情何以堪的,是誤會他們相愛,所以在真相揭開的那一刻,她才那么天崩地裂。
時知渺淡淡地說:“宋媽,他不是對誰都好嗎?”
宋媽想要反駁,結果發現……還真的反駁不了。
徐斯禮雖然是個公子哥兒,但一點都沒有那些二世祖的臭脾氣,只要不惹他,他對任何人都挺和善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時知渺說:“太太,你們剛結婚那一年,感情真的很好,我這個旁觀者看了都覺得幸福……真的回不去了嗎?”
那一年的“感情好”,其實是徐斯禮的新鮮感,他第一次步入婚姻,覺得有趣,好玩,所以愿意為此投入精力。
現在他已經膩了,他們之間只剩下那筆理不清楚的“債”。
時知渺吃得不多,吃完就上樓了。
她今天想泡個澡,便放了一浴缸的水,將身體一點點沉進去。
她想,薛昭妍應該就是那個最特別的,所以他才會跟她生了女兒。
如果不是她誤以為他們相愛,擅自答應梁若儀的結婚提議,他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
可偏偏她答應了,梁若儀對她一直有故人之女的責任,她都答應了,那么她哪怕以死相逼,也會讓徐斯禮放棄薛昭妍另娶她。
這么算起來,還是她,拆散了徐斯禮和薛昭妍。
時知渺閉上眼睛,沉入浴缸里,水流淹沒過她的眼耳口鼻,她享受這種窒息的感覺。
……可她還是會想,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嗎?
那一夜復一夜的床笫之歡是假的嗎?那一句又一句的“老婆”只是叫著玩而已嗎?
她到現在都記得,去年她生日,他們去了冰島,他開著車,帶她追了五天的極光。
在天地相連的地方,在星辰落于掌心的地方,他從后備廂拿出小提琴,為她送上一曲,而她戴著白色的頭紗,肆意地張開手旋轉。
他眼睛里的愛意那么明顯,又從后備廂里拿出紅酒,這個男人浪漫起來無人能比。
他對她說:“宇宙浩瀚,天地之大,敬時小姐,長樂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