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想到這里,燕王朱棣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黝黑的臉龐上充斥著溢于言表的興奮。
只是未等他高興太久,身旁道衍和尚毫無感情的聲音便猶如一盆冷水,猛然澆滅了他心中的激動。
”秦晉二王尚在,殿下莫要盲目樂觀”
此話一出,書房中剛有所緩和的氣氛便重新冷凝下來,朱棣本是興奮的神情也肉眼可見的頹然下來,胸口起伏不定。
是啊,他雖然軍功彪悍,自認為能夠震懾朝中其余宗室諸王,也能平衡好朝中士紳文官和武勛將領之間的關系。
但他的頭上終究還有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這兩位兄長就好似一座大山,牢牢堵死了他被立為”太子”的全部可能。
尤其是晉王朱棡,他的這位三哥雖然早年間放蕩不羈,但無論是斬獲的軍功,亦或者在軍中的影響力,都絲毫不亞于他。
難道自己真的要像曹爽所說的那樣,暗中積蓄實力,將北平軍馬盡數收入囊中,待到父皇朱元璋病重的時候,率兵進京”請安”?
嘖。
此等念頭剛在朱棣的腦海中浮現,便被他毫不猶豫的摒棄。
開什么玩笑?
他的父皇可不是那坐享其成的唐高祖李淵,他也不是官拜天策上將,掌握全國五成以上兵馬的秦王李世民。
莫說如今朱元璋已然知曉在詔獄中發生的一切,縱使在平常的時候,朱元璋也決不允許他們這些宗室藩王染指除了王府護衛以外的任何兵權。
倘若日后他真的像曹爽所說的那樣,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拉攏北平都司的將校們,只怕等待他的,非但不是夢寐以求的”太子之位”,而是從天而降的錦衣們。
”不過殿下也不必自暴自棄。”
就在燕王朱棣近乎于絕望,乃至于自我懷疑的時候,道衍和尚有些深邃的聲音猛然在其耳畔旁響起,并令他心底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如若那位曹先生所言不虛,或許我們都低估了皇長孫或者其身后母妃的手段和城府”
”秦晉二王的身體,怕是不容樂觀吶”
轟!
聞聽此話,燕王朱棣好似晴天霹靂一般,頓時愣在了原地,曾被他遺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如狂風暴雨般朝著他襲來。
若是他的記憶沒有出錯,就在前年春天的時候,他奉旨和三哥朱棡北征前元余孽的時候,還曾聽其抱怨過,說是身體每況愈下,常有力不能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