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愚正得意,忽然,一道微不可聞的抽泣聲在耳邊響起,眾人尋聲望去,不知何時,王茹的眼眶已經紅了。
美婦人正抬起水袖,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母后,你”
“太子見諒,本宮只是忽然想到一樁舊事,昔年,衣冠南渡,本宮的子侄大多喪生賊人之手,再聽此詩,觸景傷情。”
王茹聲音顫抖著,這孩子怎么盡是把刺往人心里扎呢?
世人皆知,王家權傾朝野,乃是大晉名副其實的權臣,可誰又知道,王家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多少血淚?!
這一點,王茹知道,陳煜當然也知道,在這個人吃人的時代,王家是否則,也不會選擇此詩。
而今看來,他賭贏了!
“太子殿下,此詩絕無此意,懷古諫今,僅此而已,殿下切莫怪罪母后,要罰”
“就沖著陳煜來,陳煜萬死!”
陳煜雙手行禮,司馬紹臉都氣綠了,他司馬紹何德何能敢動這位王家主母?
論身份,王茹是大晉的皇后,他的母后。
論實力,王與馬共天下,王家還在司馬家前面,司馬紹哪里敢?
不等司馬紹開口,王茹率先出聲,“此詩精妙,當為文壇典范,駙馬有此憂國憂民之心,本宮心中甚慰,想必太子也不會責罰駙馬。”
王茹將臺階遞到司馬紹面前,司馬紹臉上幾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后說得是,離陽尋了個好夫君。”
“時辰不早了,該用膳了。”
陳煜算是明白,為何司馬清秋要早早安排人叫他去吃早飯。
若是從昨夜餓到現在,陳煜非餓暈過去不可。
眾人有序散去,司馬紹帶著王茹現行離開,緊接著便是謝愚這幫大儒,陳煜和司馬清秋則是走在了最后。
“不錯,著實不錯,你有詩才,兵行險招,成功讓司馬紹盯上你了,我從沒見過司馬紹這般神情,很驚喜!”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
陳煜眼神怪異地看向司馬清秋,怎么感覺她像是在夸獎一條狗?這他娘的!
“但是,你記住了,凡事過猶不及,目的太過明顯,反而會讓人覺得圓滑,尤其是對于我母后這種女人,她自小出身在大家族,心思單純,卻不意味著什么都不懂。”
陳煜搖頭道:“其實,我并非是想取悅母后,而是為了幫你出氣,向所有人證明,你看人的眼光不差。”
司馬清秋擰著眉,不解地看向陳煜:“可你沒有必要取悅我,這等場合,我斷不會幫你說話,也無法給你任何的助力。那首詩,無論是立意,還是內容,分明說地就是王氏的壯志難酬。”
陳煜嘴角狠狠一抽,臥槽!她好聰明!完全騙不到她
他敢肯定,在場之人中,怕是就連司馬紹都反應過來他是在攻王茹的心,司馬清秋居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赤條條的站在司馬清秋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一切都聽娘子的”
司馬清秋眉頭擰地更緊,她似乎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這里是皇宮,便隨陳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