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許醫生站在床邊,手中殘留著余溫的玻璃空藥瓶還沒來得及丟,腦袋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仿佛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對上段硯初平靜詢問的目光,喉嚨發緊:“……什、什么?”
“我說真的。”段硯初語氣如常:“我打算重啟太陽計劃,繼續研究基因工程。”
“不是,我們——”許醫生緊皺著眉頭,他見段硯初這么平靜的模樣,仿佛被辛辣沖勁嗆著喉嚨,xiong膛里急促跳動的心跳快沖到嗓子眼:“師兄,你……”
“你害怕?”段硯初微掀眼皮。
許醫生沒說話,他看向靠在床頭的段硯初,臉色略有病態,卻掩不住眉眼如畫下的凌厲攻擊美,明明是坐著的姿態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站著的壓迫感,甚至在對方的注視能使人無條件的溺斃在那雙蔚藍的眸子中。
“許懷川,你怕了。”段硯初見他躲開自己的眼神,輕笑了聲。
許醫生緩緩吐出呼吸,他側過身,抬手摸了把臉,若是仔細看可以看見他手在抖。
“對,我怕了。”
多少年了,大概也過了八年,讀博士時就已經被段硯初無論是智商還是能力都虐得體無完膚。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oga的智商跟能力,家世也是最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身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醫藥家族,楚駱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上更攜帶四分之一d國貴族混血基因,這哪一個環節的缺失都無法成就一個13歲就能拿下醫學專利的天才。
只是一場意外的襲來,讓他這個被稱為醫學怪物的師兄選擇關閉實驗室,在外界看來是因為分化成信息素失控者受到極大的刺激無法再支撐繼續研究,也承受不住輿論,而選擇當一個吃喝玩樂的大少爺逃避現實。
但事實上,接觸過這位奇跡般的創新藥天才都會知道,隱匿的這十年絕不是逃避,而是權衡利弊后做出的最佳選擇。
在十年前,年僅十六歲段硯初已累計有創新藥的十項專利,這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若不是當年的事情發生他的師兄會是歷史上最年輕的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天賦和能力,又恰好是信息素失控者,就是這樣具有威脅性與醫學權威并存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會有外界迫使他對自己進行研究,要讓他研究出到底信息素失控者血液中能夠改變他人基因的關鍵。
可沒有一個人能夠在經歷了這樣殘忍可怖的精神摧毀后還能夠說服自己對自己進行研究。
這幾乎是自我摧毀的程度。
到現在都有許多失控者無法逃離當年的事,患上重大創傷應激綜合癥,選擇回避,再重新揭開傷疤需要極大的勇氣。
但他怕的不是段硯初,是段硯初的瘋勁,是怕段硯初真的會活生生撕碎他最痛的傷疤去揭開一切,怕他精神崩潰。
他能做的也只有站在身邊了。
“你可以想想。”段硯初低頭咳了聲,他笑著看向許醫生:“畢竟這一次挺危險的。”
他確實鋌而走險,等到了時機選擇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