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硯初沒想到陳予泊會用這種語氣,竟然還這么善解人意,看來錢給夠了對自己倒是上心:“我父親跟你說什么了?”
“他說了很多,說了你的身體情況,說了你身為失控者的處境,希望我可以留在你身邊保護你,找到那個標記你的alpha。”
段硯初忽地笑了:“你覺得我能被標記?”
“我來得晚,對于你沒有被標記的事也不太清楚。”陳予泊陳述道。
段硯初掃過他臉上的表情,試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來印證自己對他毫無吸引力,唇角勾了勾:“那你在乎我有沒有被標記嗎?”
“我在乎什么。”陳予泊聽他這么說,心想自己哪里有資格去思考這個問題:“我既然收了你的錢那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會認真完成工作。”
“是嗎?”段硯初沒再說什么,看來錢給到位人都會變得善解人意的。
“你的父親們還給了我很豐厚的條件,承諾了我的未來。”陳予泊幫段硯初將沖鋒衣的拉鏈拉至頂端,見他笑,手背不經意觸到如玉似的下巴時,心臟又如同觸電那般有了反應。
“那你答應了嗎?”
陳予泊被這雙漂亮的眼睛審視著,仰視他的模樣沉靜雋秀,心情莫名又蕩出絲絲縷縷說不清的感覺,這是在考驗他?認為他會答應?
“我說我是段硯初的保鏢。”
段硯初眉眼微挑:“嗯?”
“更何況他給我的夠多了,做人不能貪心。”陳予泊將手從外套上放下,從口袋里拿出新的項圈:“所以我只聽他的。”
介于少年與青年的嗓音算不上低沉,卻說得真摯而又熱忱,明明剛來時還沒那么認真上班。
看來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兩人就站在實驗室門口,而此時的實驗室里散發著低溫的寒氣,身體卻可以在血液流動速度與心跳加快時感覺到體溫攀升,營造出一種身體暖和的錯覺。
“我會聽你的,但前提是你足夠安全,也不希望你被他們找麻煩,那現在要戴回去嗎?”陳予泊將掌心里的白色新項圈拿給他看。
項圈在失控者人群里算不得好東西,即有控制和隱晦意味,白色蛇皮項圈紋路精致,被放在寬大粗糙的掌心里竟生出一種禮貌的既視感。
段硯初沒說話,就這么看著,仿佛有什么從心臟深處瘋狂的往上涌。
他側過臉,看向不遠處玻璃窗里幾個巨大的冰柜,隱約可見冰凍在里面的血液樣本,小小的器皿裝載著巨大的深淵。
……
又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仿佛看見了那道身影。
蒙著眼,躲在溫度零下的冰柜里抽取自己的血液,穿著單薄的衣服,試圖用身體無法抵抗溫度麻痹自己的痛感恐懼,因為冷發顫不已的手一次又一次扎錯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