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了賣報了,形意拳郭師傅公開表態,反對寒門練武,寒門武人路在何方?”
熱鬧的街巷上,報童抱著一大摞報紙,大聲吆喝著。
霍元鴻要了份報紙,夾在腋下,匆匆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黃包車,走進了對角的一處別院中。
“師兄。”
霍元鴻恭敬行禮。
“不用叫我師兄了。”
別院中的長衫男子頭也沒抬,自顧自的練著樁功。
“津門武行已經通過了禁武令,從今往后,一應武館都不再招收寒門弟子,武學只向世家開放……”
“你不用再來了。”
平淡的幾句話,落在霍元鴻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感到一陣暈眩。
“師兄……師兄說笑了,不招寒門的禁武令是今日才出的,而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是本館的學徒……”
霍元鴻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里還是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在如今天朝,寒門并非像古時那樣僅指沒落門第,還可指代一應工農、商人、貧寒人家,禁武令的寒門,也自然是指除顯赫世家外的一應百姓。
“……武行的禁武令,確實不包括你這樣早就入門了的……”
長衫男子微微沉默,旋即淡漠道,“但我一看到賤民跟自己一同練武,就會感覺武道受到了玷污。”
“就因為這個?”
霍元鴻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就因為這個。”
長衫男子淡漠道。
“可…可是……師兄,當年可是您親口許諾,只要我干滿十年,就會為我引見一位教習,給我練真功夫的機會……”
“早在兩個月前,我就已干滿十年了,您當時說要擇個吉日,讓我多等兩個月……”
“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君子劍啊,一口唾沫一口釘……”
“您要對我不滿意,我都可以改的,哪怕再干十年學徒工也行,我可以的,都可以的……”
霍元鴻聲音沙啞的說道。
他這樣平民出身的底層學徒,在武館里其實就等同于不用錢的苦力,除非得到核心弟子舉薦,否則連跟教習練武的資格都沒有。
而為了能學到真功夫,他在本該肆意嬉戲、意氣風發的年紀,埋頭伺候了君子劍這位武館核心弟子十年零兩個月!
整整三千七百多個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