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買這些器械的花費,就相當于父親大半年工錢。
況且,哪怕是做過特殊處理的白蠟槍,依然會在練的過程中不斷磨損,基本每月都要換一桿,而最便宜的也得三十六銀元一桿。
宣紙更是易耗品,練一晚上估摸就要用掉兩箱。
這意味著,哪怕三四個像父親一樣的黃包車夫,拼命掙錢也難以負擔僅器械的花費。
更別說,尋常百姓的辛苦所得,都是被精細算好的,大多處于餓不死也余不了的階段。
掙到的錢除去日常開銷,就所剩無幾了,一年能攢下五塊十塊銀元已經算不錯。
要想像他這樣,一下子掏出六十一塊銀元買器械,得攢到不知猴年馬月!
好在身為真傳弟子,在武館內的花費都由武館包了,所需明勁秘藥也可到回春堂直接拿,也就涉及到將器械等帶出武館時,才需要自己掏錢。
“還剩三十九銀元,就用來改善伙食吧,差不多每天一塊銀元,能吃得相當豐盛了,頓頓大魚大肉都不成問題。”
離開武館的時候,霍元鴻眼角余光忽的掃到一道背影。
“咦?”
他微微一怔,感覺那背影看上去像是父親,只是距離太遠了,加上只是匆匆一瞥,不太好確定。
待他擠上前去看時,那人已沒入涌出的人群中,不見蹤影,怎么也找不著。
“大抵是看錯了吧……”
霍元鴻微微搖頭。
這幾天父親都很少回來,連夜里也在外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好在從此以后,有著武館每月一百銀元的補貼,他家足以生活無憂,父親也不必再這么辛勞了。
……
“老爺。”
霍父小心翼翼的哈著腰,引一位神槍武館管事來到黃包車前,待其坐穩后,才拉著車小跑了起來。
這位管事胖得像個球,特別沉,一個人的重量抵得上兩個人,霍父既要拉得快,又要拉得平穩,很是吃力,不一會后背短衫就被汗水濕透。
“哎,今個可算是碰見稀奇事了,館內竟多了個真傳,老徐還一直藏著掖著,死活不肯透露真名……”
“倒是看那模樣,挺年輕的,還未必有二十歲……”
霍父只當沒聽見胖管事的低聲自語,埋頭賣力的拉著車。
他能被胖管事看中拉車,就是因著嘴巴緊,不該說的從不多說。
只是心里面,也不由得升起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