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有大仇恨的,是狼王陳輔弼,也是那些個背叛我們,反倒是僭越稱王,稱呼可汗的敵人,我們?yōu)槭裁床慌汕曹婈牶陀率咳估峭?,而是要去?yīng)付安西城?”
沙陀國的相國醉酒大笑:“哈哈哈,您說的不對啊,您只看到了簡單的仇恨,但是國主,還有各位可汗,單于們,卻是看到了更為遙遠的地方?!?/p>
“您想想看,打殺狼王,對我們有什么好的?”
“要去拼殺,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可然后呢,擊敗狼王,之后立刻吞并狼王勢力的,不是陳國,應(yīng)國,就是那個什么中原的天格爾?!?/p>
“都是中原人!”
沙陀國相國道:“我們拼盡全力,和同為西域之人的諸多將軍們彼此內(nèi)斗廝殺,費勁功夫和心血,可最后竟然還是讓中原人占據(jù)了我們的土地?!?/p>
“而中原崛起,他們一定會來對付我們西域各國,這樣看來,不就只是為了短時間的復(fù)仇痛快,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嗎?可真真是個虧本的買賣了。”
在這里的西域各部貴族們都恍然大悟。
沙陀國相國又道:“可您想想看。”
“我們?nèi)羰侨ス裟翘旄駹柲??我們也不是要和他廝殺,而是拖延時間,等到了西域亂起來,亂?那不是正好?亂成一團,正是我們重新去把他們統(tǒng)治起來的機會。”
“況且,就算是西域沒有統(tǒng)一起來,又如何?”
“諸位,不也稱王,不也是貴人,不也有無數(shù)的牛羊,無數(shù)的奴隸么?西域統(tǒng)一不統(tǒng)一,天下統(tǒng)一不統(tǒng)一,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那位【大宛部】之王的叔父擔(dān)憂道:“可是,這大局勢,有人如果來這里,我們怎么辦?比如說那個什么狼王,就很棘手可怖?!?/p>
“還有那個什么天格爾,有人說那是長生天的化身?!?/p>
“十萬人中,殺死了貴國的王弟啊?!?/p>
“這是什么可怕的人,那真的是人嗎?”
沙陀國相國笑著安慰道:“我們此刻在大漠中央,遠離戰(zhàn)場,那些人打生打死,和我們無關(guān),牛羊的肉仍舊鮮美,馬奶酒一樣醉人,美人兒一樣讓人喜歡!”
“就像是您說的那樣?!?/p>
“如果有誰能來的話,那一定不是人?!?/p>
“是長生天降下來的天神,對于大地之上戰(zhàn)火的懲罰吧?!?/p>
眾人聽聞,才放下心來,皆飲酒作樂,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外面吵鬧,沙陀國相國皺眉,起身出去喝罵道:“你們在做什么,不知道今日宴飲諸位……”
他聲音凝固。
掀開了厚重的王帳,外面的廝殺聲音傳來了。
慘叫聲音在這個時候忽然大起來,風(fēng)中傳來殺戮和血腥的味道,目光遠去。
一支軍隊,突兀出現(xiàn)在這里。
如長生天之怒。